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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白夜抽出隨身帶的扇子,蹲下去用手刨開碑下鬆軟的泥土,把扇子埋了進去。

做完這一切,他推了一把藍曉的腰:“會念經嗎?”

藍曉搖頭。

“那就彎一下腰。”

藍曉照做了。白夜又停了一會兒,然後動手把那把扇子挖出來,也不擦上面的泥土,站起來說道:“走了。”

趕這麼多里地就為了做這幾件叫人摸不著頭腦的事,藍曉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白夜側頭看著她笑:“聽說過沖喜嗎?”

很久以前,就在這個村莊有一戶人家的獨子患了重病,請醫用藥卻不見效,這家人就決定用沖喜的方式,強行綁來了一個女子。哪料新娘子性情剛烈,自身躲不過任人宰割的命運,便在嫁妝篋裡私自藏了一盒劇毒的胭脂。成親那天,胭脂盒被開啟,毒與新郎身上的病相沖,一村人全得瘟疫死了。

怨氣如此深重,驚擾了孟婆,如今孟婆重歸地府,用象牙寶扇將這片土地最後的怨氣吸乾淨,就算塵歸塵,土歸土。

回去的路上,白夜沒有再說話。車裡藍曉就睡著了,她身心疲憊,累得閉上眼就不想睜開。

她又做夢了,夢見了白夜。他長髮白袍,從滿是大霧的地方走過來,像極了古時畫中的衣袂款款的書生模樣。

他走到她跟前,她張嘴要喊什麼,他抬起手,扇子像最鋒利的匕首,扎進了她的心口。

血從她心口湧出,隨著扇子劃過的弧度飛濺。而白夜,他表情淡漠地看著她癱軟在血泊中,紅色在地上蜿蜒,她心口暈染的血跡不斷擴大,宛如一朵盛開的絕豔紅蓮。

距離這個給藍曉帶來心裡陰影的事情,又過了很久,藍曉某一天,垂頭喪氣地去菜市場買菜,就遇到了一個絕世美人。是的,一個真正正的絕世美人。

女人叫宋白衣。

看見她的時候,藍曉正在菜市場雄壯的人流大軍中尋找空隙鑽擠,手上臉上都抹了一團一團的灰。好不容易才擠過去,菜市場最前面是一家賣魚的,賣魚的攤位前面有一塊溼漉漉的石頭,據說以前是宰魚用的,後來有了砧板,這塊石頭就被老闆棄之於不顧了。

女人就坐在這塊石頭上面,側影如鴻,通身紅裝豔裹,她的側臉光潔如凝脂白玉,她同樣光潔如白玉凝脂的手裡夾著一根瑩白的菸捲,幽光明滅,起起落落,簡單的動作,微煙從她口中輕悠悠地吐出,奇異的眼花繚亂。

一個優雅的女人。

優雅得即使是坐在百味陳雜亂七八糟的菜市場裡也能優雅得一塌糊塗。

優雅的女人不少,在華美高貴的舞池中,百分之九十的女人都優雅。但離了那個場所,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優雅不起來。

這個女人顯然是真優雅,不因周圍的環境而變化。

藍曉撿了一顆土豆塞進籃子裡,正要準備拿第二顆,優雅的女人轉臉了。輕輕地緩緩地轉向了擁擠的人流。

霎那間,整個菜市場都靜了。

藍曉也愣了。

賣魚的攤主甚至連手中宰了一半的魚都不管了。

五分鐘後,喧鬧聲再次佔領了整個菜市場,只不過這喧囂與之前的喧鬧顯然不是一個檔次。人群中,尖叫的尖叫,丟菜的丟菜,淚流滿面的淚流滿面。短短片刻,地面上五顏六色全是砸得稀爛的西紅柿瓜果雞蛋。

究竟一個人可以美到什麼程度。古人在詩句裡形容,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美人宋白衣一回頭,傾倒了整個菜市場。

此刻,傾倒了整個菜市場的女人從石頭上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前走。人群眾人的目光跟著一點一點向前移,最後移到藍曉身上。

藍曉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如此注視,這次不是因為她漂亮,而是另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使她成了眾人的焦點。

感覺很奇怪,非常奇怪。

藍曉低頭轉就走,不論是何種情況,都不應該與她有關。這時,美人開口了:“回去問一問白夜,宋白衣是誰。”

這話無疑是問她的,縱然此刻她背對著美人,看不見美人說話。但她非常清楚這話是對她說的,藍曉想不承認、當做沒聽見都不行。畢竟,白夜的大名不是人人都會提起的。

人越來越多,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刮蹭到了身上,艱難萬分的擠出菜市場,剛出一口氣,就見大街兩側一撥一撥的人全往菜市場湧,她於是趕忙提著籃子跑了。

灰頭土臉地回了家,藍曉不由自主冒了一身汗,沒顧上說話,回想一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