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懸停在半空,看著地上白夜被血煞不停伸出的利爪逼得到處躲藏的樣子。
白夜捂著傷口,終於冷冷地抬起眼:“你殺了我以後,想怎麼樣?”
青龍的聲音冷冷傳來:“你當然不用擔心,以前的債要慢慢算,若不是你給過公主無謂的希望,千年前她也不會淪落到後來的痛苦。所以,你得死。當然還有那隻老怪物,看來我真高估你了,我以為過了那麼多年,你至少能把它殺了,想不到我重出封印,這世上竟然還存著它那身腐臭的氣息。不過今天過後,這些都與你無關了,等你死了,接下來那老怪物就下去陪你。”
白夜忍不住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老怪物,等於君皇羽。
就在他心念一動間,肩上的傷口扯動的更加厲害,地上那些沉寂的血腥氣再次翻湧起來,就像下了一場血雨。
雖然一直在與青龍對話,但他的視線,卻一直在關注著地面。血煞已經被血腥之氣徹底引動,再一聲尖嘯之後,地面上拱起一個形似土包的形狀,並且以極快速度向白夜移動。白夜直起身,整個人像是獵豹一樣朝前鋪了過去,死死壓在那個鼓起的地面上。
同時,他雙手高高舉起,他手上握著一柄銀質的小刀,小刀以千鈞的重力狠狠刺向了他腳下的地面!雖然只有不到半尺長短,但是卻劃破了質硬的土石,重重紮在地面之上,並且沒入其中。
極為慘厲的尖叫響在白夜的雙耳,這叫聲,就像是有幾萬個惡鬼在啼哭,比那還要恐怖上萬倍的冰寒。
可是白夜的手沒有松,他臉色白的像是四周圍的牆面,眼睛上留下來的液體,都不知道是汗珠還是血水。
這血煞應該還只是無形之身,它剛出封印,現在應該也是被青龍暫時安放此地,力量肯定比正常的血煞小很多。他只求重傷這個畜生,這樣他才能有時間去對付青龍。
白夜全部的精力,都在自己的這柄小刀上,因為地下的軀體掙扎的越來越厲害,他為了握緊刀柄,掌心的皮肉,都要陷入了刀柄中。
連他都不曾預料到的是,就在自己全神貫注注意此刻的腳下時,在他的背後,地面上,緩緩裂開了另一道口子,一隻尖細的血爪,就在從縫隙裡悄無聲息伸出來,在白夜還完全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狠狠上前,像是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白夜的肩膀!
白夜手上的銀刀幾乎立時脫手,他咬緊牙關悶哼了聲,再次抓緊刀柄,卻是猛力將它從地面拔起來,毫不猶豫地反手斬向了肩膀上的血手!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的停滯,所以也只是頃刻之間的反應。那血煞自然沒有這般靈活的反應力,銀刀貌不驚人,卻似乎有吹毛斷髮之力,刀刃削在了血爪上,瞬間深深入肉,竟然砍下了一半來!
此時地面上再次傳來震耳欲聾的尖叫,血爪以比來時更驚人的速度,一下子收回了地面。但與此同時,因為剛才這隻爪子幾乎是扣緊了白夜的骨骼,所以此時一收,白夜的皮肉,已經被抓下了一把。
白夜幾乎要被痛暈過去,而地底下的尖嘯之聲,竟然也久久沒有停息,似乎血煞也被傷及了筋骨。
白夜被抓下的血肉就落在方才裂開的地面上,觸目驚心的。
青龍居高臨下對那不停發出慘叫的地面說道:“這可是天人,你抓下了他的血肉,以後也要得道了。”
因為失血過多,白夜的心跳已經越來越快,他閉上眼念動著清心咒,以免自己因為疼痛和失血而失去意識。
他想的沒錯,這應該不是真正血煞的力量,否則此刻他應該是再無招架之力了。可是即便這樣,他也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青龍道:“血煞可不止一隻利爪,你要小心了。”
白夜重重地靠在牆壁上,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他經歷過數不盡的險境,卻沒有像今天這樣,讓他有深刻的無奈。“青龍,即便你在此殺了我,我也只希望你,放過小藍。”
就是這麼簡單的心願,就算只是一縷魂識,小藍也有生存下去的本能。
漫漫的虛空中,青龍的聲音聽起來還是不為所動:“你死了,就不可能再見到她,既然這是場遊戲,當然是你活下來才有資格說話。”
白夜輕咳了一聲:“看著我毫無招架力,你心裡是否很痛快。讓你想起多年前,你自己也這樣被一頭殭屍追殺。當時的你,跟我如今,可有分別?”
青龍淡淡道:“神與魔,又有那麼大的分別麼。過去都尊我為神,可我卻敗給了一個魔物,讓公主遭受了百世輪迴之苦。你不也現在面對著一頭魔物,身為除靈者卻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