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帶著她,一邊在葉家人的監視之下,為他們指明道路。
隨著時間的越久,張老太也越來越體力不支,她大口吞著空氣,哂笑道:“其實我不明白,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肯為葉家指路。”
白夜的臉色居然比她還要難看,他看著比張老太不知年輕多少,可是他的樣子,卻比張老太更加的悽慘。
他捂著胸口不停呼吸,只是看著張老太,卻沒法說話回應她。
張老太慢慢轉過身,那雙盲眼不知在探索什麼:“而且,你帶的路線,居然是正確的。以那葉家小畜生的精明,手上又有半張地圖,如果你走的是錯的,他不可能這麼聽話。”
張老太無論何時都不忘譏諷葉家,可惜以她現在的境地,說這些話便有些可悲。
白夜這時臉色紅潤了些,不知道是因為終於恢復了血色,還是因為更加嚴重的原因。他嘴角溢位一絲微笑:“如果你不想葉家找到寶玉,這滿山都是雪,你可以隨便找個地方把我埋了。”
張老太冷哼一笑:“你用不著激將,再說,我可不敢埋你。”
她臉上出現極為古怪的笑來,那白茫茫的眼睛,彷彿有所瞭然的對準白夜的方向。白夜看著她,沒有說話。
葉丹墨冷冷走到他面前:“你還走不走了?”
周圍都是雪風,可白夜的額上竟然是層層汗跡,他笑了一下:“我只是想休息一下。”
葉丹墨上下掃了他一眼,輕蔑道:“一個男人,身體居然虛弱到這種地步。”
白夜滿臉蒼白,卻還是慢慢笑起來。
葉丹墨看著他,忽然腕間一亮,忽然晃出了一柄刀。刀刃貼著白夜的面板,很快沾上了一滴鮮亮的血珠。
“聽著,你要是想死後有人祭拜,就天黑前找到寶玉。否則,別讓最後連祭拜你的地方都找不到。”
白夜忽然就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劇烈的咳嗽。從上山來,他臉上就一直沒有斷過微笑,好像這赴黃泉一樣的行程,在他眼裡不過尋常山路。
葉丹墨瞳孔收縮,因為白夜的劇烈笑起來的動作,甚至主動劃破了刀刃,頸間的血珠越來越多。
他的血,就像珠玉一樣滾落在雪地上,溫熱劃開了殘雪。
張老太看不見,她側耳聽著,忽然也神秘地一笑:“小畜生,你莫不是割開了這位先生的喉嚨?”
葉丹墨已是迅速撤回了刀,冷冷吐出兩個字:“瘋子。”
他回身走回了葉家的那群人中,總算是暫時沒再逼著白夜前行。
張老太冷冷笑著:“小畜生還不知道,他才是做了件瘋子才會做的事了。”
白夜對頸間的傷置若罔聞,淡淡道:“老太太,少說話。”
張老太覺得身旁的人好像突然間變了個樣子,隱約還有種比這座雪山還要冷淡的氣息。她面上的皺紋遮蓋住了她的表情,只是嘴角看著似乎在笑:“其實從踏進這座山的時候,跟在你後面,我就隱約猜到了。”
白夜似乎要阻止她說話,但這時他的咳嗽再次發作,並且劇烈的半座山中都開始迴響。
張老太彷彿沒有聽到這彷彿要將五臟都要咳出來的劇烈聲,兀自看著一個方向:“你的身體,似乎是因為某種原因才衰敗的。上山的時候是你扶著我老太婆,我刻意探知了你的脈象。真讓我驚訝,似乎是天人五衰之兆。”
白夜的傷口似乎崩裂了,他手痙攣地抓著石頭,半邊身子彎下去。
張老太又浮現出那種古怪的笑:“別的我不知道,但是天人五衰嘛,是隻有天人,才會出現的癥結。普通人,怎麼也不可能經歷天人五衰。”
白夜不再咳嗽了,但是他的整張臉,卻蒼白的像四周圍的雪一樣。
張老太轉向他,一字一頓道:“難怪你肯帶葉家畜生進山,便是你不進來,你也氣數將盡了。”
天人五衰之最後結局,也遠比凡人壽終正寢悽慘百倍。
白夜第一次對張老太露出了微笑:“張老太,你張家原本福壽延年,倘若沒有在你手中走偏了路,本不會遭遇滅門的結果。”
張老太笑的絕望而無畏:“我老太婆願做願擔,死後也不後悔,只是他葉家這回,下場只會比我張家更慘,有這點,我老太婆閉眼也算安慰了。”
她倒算是個真正的惡人,毒也毒的坦蕩。
白夜看著她,知道這樣的人也算無懼,同她說什麼也不可能改變她,所以也扭過頭不再和她說什麼。
或者也是因為實在沒力氣了,他呼吸都在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