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豆腐,這個你沒吃過吧,我也沒吃過。既然是渝州城沒有的好東西,我們留著晚上做宵夜慢慢吃,好不好?”
“嗯。”徐長卿一派悠閒從容,隨了景天慢慢逛來,絲毫也不著急。
“可惜,沒找到賣糖葫蘆的,不然就給你買上幾串。我打聽到了,城西王婆婆鋪子的糖葫蘆最是好吃,等會兒路過那邊,我買了給你吃。唉,也不知那王婆婆鋪子開張了沒。”
徐長卿微笑道:“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
城隍廟外的一間茶棚下,醒目的幌子上寫著“鐵口直斷”四個字,一位留著山羊鬍子的道士凝神端坐在桌前,手執麈尾,正張羅吆喝著生意。眼見景天一時好奇駐足觀看,他便招攬著生意道:“小哥,可是要測字?”
徐長卿出自蜀山,道家原本從小就要學這些陰陽五行演算推測之術,他哪裡相信這些江湖術士養家餬口的一面之詞。當下道:“我們不測,走吧。”豈料,景天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角,興致勃勃道:“測著好玩嘛,別走。”
徐長卿無奈之下,又不好掃了他的興致,便道:“你測吧。”
“我跟你說,你測得準不準,若是不準,景大爺一個子兒也不給。”
“哼,半年前,有人來我攤位前測姻緣,我說他們會夫妻分離,但會破鏡重圓,他們還不信。結果你看,洛陽一番戰亂之後,他們果然分離多日又重新聚首了吧。”山羊鬍子老道指著旁邊一對夫妻解釋著,“我胡天師在洛陽城內測字已久,鐵口直斷從來說一不二,你儘可放心。”旁邊那對夫婦連忙點頭,以示贊同。
景天見這胡天師說得如此篤定,想必有幾分本事,便道:“行,測吧,我們也測姻緣。”
胡天師抬起頭瞅了瞅二人,忍不住道,“你們二位到底誰測?”
“他——”景天、徐長卿聞言,立刻很有默契地指向對方。
“到底是誰測?”老道一臉的茫然。
景天指向徐長卿的姿勢不變,卻忍不住大笑出聲:“讓他測……”對面的徐長卿雖是神色淡淡,眼角眉梢卻也俱是隱忍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鐵口直斷》
“你鬧夠了沒有!”平地一聲怒叱,徐長卿神色不動,眸中寒光凜凜,“既然請人測字,他姑且解之,我等姑且聽之。信者有不信者無。我們見招拆招,順其自然便是。”
“他故意拆得兇險,就是想訛詐我們,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麼?”景天怒道,“出千的伎倆,景大爺在渝州城見得多了。但似他這般不知輕重,毀人清白的無良之徒,我卻是第一次見到。若不給他個教訓,此人日後還會繼續坑蒙拐騙……”
☆、第54章 上 鐵口直斷
“是我,也是他……我是想測姻緣,只不過我那心儀之人,呃,是他家妹子。”景天笑得直不起腰,一邊喘氣一邊道,“所以,白豆腐,你替你妹子寫個字罷。”
徐長卿哪裡肯寫,背地裡狠狠瞥了景天一眼。
景天對於徐長卿的腹誹向來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他拖住對方手臂,央道:“寫吧寫吧,你們孿生兄妹心意相通。”徐長卿氣得一時無語,道:“景兄弟果然雅量,我那‘孿生妹子’大你八歲,想不到你也不介意。”
景天笑眯眯道:“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我現在抱了三塊金磚,高興都還來不及,怎會介意?”
徐長卿知道若是不依了他的意思,後面不知道還會生出多少事端,當下提了羊毫飽蘸濃墨,隨手寫下“遑”字。然而筆畫未完,心下忽然咯噔一下,沒來由地暗地發慌,隱隱一股不祥預感浮上心頭。他心思紊亂下筆自然凝滯,濃稠的濃汁“啪”一聲輕響,滴在了雪白的紙上,又緩緩暈開。
景天推了他一下,道:“白豆腐,發什麼呆啊!”
徐長卿回過神來,一筆劃掉“遑”字,飛快地寫下“煌”字,道:“解吧!”
胡天師轉過字箋,倒吸了一口冷氣,悚然變色:“呃,這個,還是另寫一張吧,這個……不好拆解。”徐長卿淡淡一笑,道:“你該怎麼拆解便是,哪裡有拆不出的字。”景天也道:“正是,這星火煌煌,燈火輝煌,哪有拆解不出的,你再支支吾吾當心我砸了你的招牌。”
那胡天師見他二人說得輕巧,徐長卿又是一副謙沖淡然的樣子,當下道:“也罷,我姑且解之,信不信由你。”他食指輕釦字箋,嘴裡道,“這字貌似喜樂,實則大凶。右邊可拆成‘白’、‘王’,嘿嘿,原本是極好的命相,大富大貴。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