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恭賀而已,侍郎大人也是出於一番美意。”
李容褀於是又不情不願的去了前庭見客,只是不料這一去竟是許久,連午膳都是與那位侍郎大人一道用的。
宋嫻午後閒來無事,庭院也逛夠了,便回到沁竹園裡,到李容褀的書房裡挑了本書,拿了到園子裡的竹林下看。
不知不覺,天都暗了下來,園子裡很安靜,只隱約聽到些秋蟬的啼鳴。
宋嫻闔上書頁,微眯雙眼傾聽晚風拂過竹葉的聲音。
正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卻由遠而近的傳來。
是兩個丫頭從竹林後經過,因為天色暗,並不曾察覺到這裡有人。
她們一邊行著一邊竊竊私語:“你說那禮部侍郎將夫人和小姐都帶到王府裡來,當真只是來恭賀王爺繼承王位的嗎?”
“準是看咱們王爺如今甚得太子殿下之心,才上趕著來巴結。”
“我看不止是巴結,堂堂的千金小姐,竟不顧身份拋頭露面,多半是侍郎大人看著王爺未娶,想攀這門親。”
“一個侍郎的門第,怕是做不得正妃吧?”
“若是嫡出的小姐,王爺又看中了,沒準有可能,先前肅王不也有這樣的列子,再不濟做個側妃也是好的……”
那兩個丫頭討論到用心,直到走遠了也未發覺宋嫻在此,然而她們說的那些話卻盡數落盡了宋嫻的耳朵裡。
宋嫻驀地睜開雙眼,再沒有心思在這裡賞景看書,心口的地方也莫名的有些發悶。
作者有話要說: 寫這一章的時候,某月滿腦子都是沸騰魚o(╯□╰)o
☆、末路
不止這一日的兩位官員,事實上接下來的日子裡,到王府中來恭賀的人簡直可以用絡繹不絕來形容,將李容褀休沐的這幾日佔得滿滿當當不說,等他歸了朝,有時候連晚上回府也要忙於會客。
李容褀原是最厭煩這類應酬之務,可偏生來的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大臣,對於太子殿下政權的穩固有著重要意義,少不得也就需要他來做出些許犧牲。
於是和宋嫻相處的時間就少了,加之她最近也似乎有心事,雖每夜仍是守著等他歸來,可也只是與他梳洗過後就歇下,連話也難得說上一句。
李容褀深感不安,問過她幾次,可她卻什麼都不說,他也無法,只能先待忙過這一陣子,然而對於她的憂慮,他心裡其實是知道,於是也都先存著,打算等京中局勢再安定些,再與她推心置腹。
宋嫻並不知道李容褀的打算,只是每每看著那些朝臣前來恭賀,她就禁不住想起丫頭們私下裡關於禮部侍郎家小姐的議論,便禁不住心裡難受,可到底為何難受,她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就無法與李容褀言說,更無法消解。
然而這些糾結的心緒並沒有能夠持續多久便被別的事情給擾亂了。
大約就在李容褀和宋嫻回京的半個月後,城外就傳來了軍報,李容錦被抓住了。
據報,他是在遠離京城的一座偏僻小城中被擒的,直到最後都還在負隅頑抗。
與他在一起的所有叛黨餘孽也都同時被殲滅,受命此事的將領留了李容錦的性命,將他押往京城受審,目前正在京郊驛站中,等候太子殿下的旨意入京。
得到這個訊息的宋嫻心緒難以平靜。
將原本的她殺死,又曾劫持她的母親和兄長,險些害得她滅門的罪魁禍首,如今終於被擒住了,而對於她來說,這更像是在做夢一般。
其實事到如今,對於李容褀落網一事,已不是簡單的用高興或是幸災樂禍可以形容的了,或許對於他,更多的是唏噓。
如果這前世今生的一切當真不是一場夢,那麼今生至此雖與她的選擇不無關係,可又何嘗不是他的選擇。
在一番心緒糾纏之後,宋嫻最終產生了一個念頭,那便是要去會一會這位故人。
似乎一定要親眼證實了才能相信,又或者說是要與過去做別,別過這個與宋府小姐相關的陰影,從今以後她將徹底的割斷了那些不堪的記憶,決心和李容褀一起好好的生活。
抱著這樣的想法,宋嫻暗中拿了李容褀的令牌,趁著他忙於入宮謁見太子殿下的時機趕往城郊的驛站。
那裡的將領原就是聽命於李容褀的,見了濟川王府的腰牌自然不會多加阻攔。
宋嫻很快就見到了李容錦。
此時的他身著囚服,身陷囹圄,人已經消瘦得不成樣子,下頜上也佈滿了胡茬。
她很難將眼前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