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褀的那座要大上許多,且亭臺樓閣、花園池塘皆循著雍容的形制而設,竟也與那植滿幽竹的清雅院落大相徑庭。
庭院最中央的主屋離這大門處雖然有些距離,但只一條路透過去,中間並無迂曲。
既然已經到了這院子裡,要不為人知的潛入,應當並非難事。
宋嫻正想著,前方卻有人喚她過去。
這倒正好讓她有機會踏足院內,待轉過一道彎,到了池塘邊的小亭中,方才的丫頭正和昨日那名喚碧珠的管事丫頭立在一起。
她連忙朝那兩人欠身納福,聽見碧珠道:“這個是賞你的。”
說話間,碧珠已然將一吊錢遞到她面前。
宋嫻接過錢,裝作歡喜的再度行禮告謝,又趁著這機會朝旁邊瞥去。
這一瞥,她卻是嚇了一跳。
☆、冤家
王妃寢居的樓宇前竟然有數十名護院鎮守。
宋嫻見之不禁後怕,幸虧自己沒有衝動行事,雖說她有些許功夫,可要同時面對這些身強體壯的男子,卻是絲毫也佔不到便宜的。
她只能更加小心的警惕行事。
領了賞錢後,她便跟隨在方才引她來的丫頭身後離開,見著碧珠漸遠了,她就假裝閒聊的問那丫頭道:“不知王妃可在這樓閣之中。”
見她一臉憧憬的模樣,那丫頭只當她是沒見過世面,想借機一睹貴人真容,便隨口應道:“王妃今日入宮去了,怕是要晚膳後才回,再過數月便是王爺的壽宴,到時候你自然有機會見著王妃的。”
“如此,就太好了!”宋嫻繼續佯裝歡喜,連忙的應了,心裡卻有些失落。
原想著旁門左道不成,她藉著炭木之事說不準還能見到王妃,未想到卻是如此不巧,她費了這一番力算計,最後還是要無功而返了。
自儷蘭苑出來後,宋嫻難免還有些失落,便放緩了腳步在園子裡走走。
一路行來,她心裡只想著如何找到謀害自己的兇手,全無閒暇欣賞周遭的景緻。
待她回過神來,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放眼望去,只見枝木掩映間是一條走廊,正是她腳下之路延伸下去的所在。
隱約聽見有說話聲自走廊盡頭處傳來,宋嫻加緊步子向前,打算問一問回外院的路該怎麼走。
然而隨著她逐漸靠近,似乎又聞得女子的低聲哭泣。
直到了跟前,一切才明晰起來。
那一叢枝木後的美人靠上,確坐著兩個丫頭。
宋嫻定睛一看,立刻辨認出來其中一人正是阿清。
此時阿清則正低頭與另一個丫頭說話,倒並不曾覺到有人靠近。
宋嫻便行至那二人近前,俯身對阿清道:“你怎麼在這裡。”
她話音才落卻又注意到與阿清說話的那個丫頭雙眼泛紅,臉上還掛著淚痕,一見著她連忙驚慌失措的用帕子拭著眼角。
宋嫻這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正有些無措,卻聽阿清安慰那個丫頭道:“莫怕,阿寧是我的好姐妹。”
阿清說罷,又轉而看向宋嫻,向她解釋道:“方才你離開後,郭嬤嬤還鬧得厲害,躺在床上已是說話都沒了力氣,偏一個勁兒的要找你算賬,這才命我出來尋你,結果追去儷蘭苑說你已經走了,便想在路上碰你,結果就遇上了她。”
少不得回去又要挨那郭嬤嬤的一頓責罰,宋嫻雖然不怕,卻也禁不住垂頭輕嘆。
阿清見狀,扯了扯她的袖角道:“我什麼都沒說,可郭嬤嬤偏一口咬定是你,你要信我!”
宋嫻觸上阿清的眼眸,見她眸中滿是驚惶不安,便知她定是怕自己誤會她告狀,於是握住她的手道:“我當然信你,再說這事我既做了就不怕她發現,了不得就是一頓罰罷。”
宋嫻同阿清說著話,卻又注意到她身旁的那個丫頭。
那一副斂目垂首又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一看便似受了委屈的。
宋嫻便關切問道:“這位妹妹是怎麼了?”
那丫頭聽見她問,似被勾起傷心處,眼中頓時盈滿波光,卻又似怕被人知曉,只緊咬著唇瓣極力的隱忍。
阿清便代那丫頭答來:“她叫襄兒,和你一道在二殿下房裡服侍過的,你可記得?”
宋嫻又細端詳了片刻丫頭的眉眼,經阿清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
這個丫頭確實有幾分眼熟,只是她與那另外幾個丫頭不同,總是躲在角落裡,也少與人交談,面貌生得雖娟秀,卻是混在人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