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還是要由師門長輩來告訴你。”
“總之,萬年戰爭令四維崩陷,不僅修真界受其遺害,甚至波及到了其下的凡間。”
“北極崩絕,洪水滔天,西極陷落,十日同現,尾山不周,億萬凡人魂魄無處棲身……”
傅青衫口中只是簡單的幾個字,林達卻能想像到波及到凡間的那場災難,給修真與凡人帶來了多大的傷痛。
幾千年,對於凡人來說,是已經久遠到無法回顧的年代,但深深烙印在他們頭腦中的恐懼,卻讓這些無法永生的凡人,用顫抖的筆端,記錄下了當時在天災之下,人如螻蟻,時時刻刻有覆滅之危的恐怖與悽偟。
那些支言片語,依舊以神話的形式在凡間流傳著,方舟、大禹治水等等等等……
“後有仙人以絕大毅力耗費百年光陰,補天漏彌地缺,終於令世界四極平穩,但也是自那時起,修真界有了不允許凡人居住的規矩,因為一場浩劫,修真尚能自善其身,但那時修真界的十數萬的凡人,卻是無一倖免。”
說著,傅青衫遙望窗外碧空,眼中的慈悲之意,越發的令人心折。
“說遠了,小友莫怪。”
半響,傅青衫這才轉首向林達致歉。
“此等修真界秘聞晚輩首次聽聞,大開眼界,多謝前輩。”
傅青衫一笑,繼續言道:“那時尾山不周,萬萬計的冤魂無處可去,便滯留在人間與修真界,漸成惡魂,小則纏身附體,為禍一人,大則怨氣蓋天,為禍一方,那時的凡間,真可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其後的五百年,修真界的妖仙二族通力合作,在上下兩界中搜撲冤魂,終於在五百年中將這些冤魂封在棲霞城中。”
“只因萬萬冤魂,若是投置於地府,則個個都要受那萬劫不復之刑,可憐這怨鬼本是善鬼,天地不劫,他們又會成為惡鬼?萬般的錯處,都在我們修真中人身上。”
“於是前輩您就發下宏願,棲霞不空誓不成仙?”
林達看傅青衫的眼神,已經變成了極端崇拜。
“只是彌補過去的疏漏罷了,無所謂宏願與否。”
傅青衫淡然一笑,林達還欲多言,卻被他搖首制止:“幾千年沒和人說話了,這話就不知怎麼的多了起來,還是說那九子鬼母之事吧。”
“九子鬼母的原形,大多是身懷六甲之婦,死亡時胎中嬰兒一息尚存,這樣,陰陽並存之格局,加上意志堅定不願離去的執念,讓鬼母無法投胎轉世,於是以鬼為食,繼續養育腹中嬰兒。”
“兩千多年前,棲霞城中便有數以萬計的鬼母存在,後大都因意志不堅而令腹中胎兒死亡,令棲霞城中多了一個個厲魂。”
“但是幾十年前,我卻偶然發現城中尚有一九子鬼母存在,而且是養育千年,終近臨盆。”
“我思慮再三,要知厲鬼生子,應了天地之道中絕處逢生的格局,生出子來,都有大能力與大怨念,若是此子將來為禍一方,則又該如何是好?”
“唉……”
說到此處,傅青衫長嘆一聲,有往事不堪回首之感。
“前輩,方斂眉生性惡毒,其所作所為,並非是您的錯。”
“我嘆得並非是自身,而是方斂眉,二十年養之教之,卻仍然無法讓他棄惡從善,可憐他一身根骨天成,若是能夠從善而終,棄惡奉德,不做什麼也是功德無量的大慈悲,成仙路上,必然比我走得更遠,可惜……”
“您是否知道他以轉回劍不斷的脫殼轉世,抵消殺劫……”
“原本我就猜到了,鬼子投世,萬億殺劫附體,時時刻刻不得安穩,一個把持不住,難免要入魔道,以偏門之法化解身上殺劫,以往這些只是猜測,直到遇見你,才確實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那您……不管?”
林達猶豫一下,終於脫口而出這個問題,雖然有點無禮,但他仍要弄清楚,方斂眉這般胡作非為,身為其師的傅青衫竟然置之不理麼?
“傳七修劍與他,我本就猶豫,卻念他二十年中尊師重道,沒有違逆之舉,這才定下心來,卻沒想到……”傅青衫長嘆,這個法力無邊的仙人,卻無法看透人心,也是一種極大的諷刺與悲哀吧。
“卻沒想到他剛剛煉合七修劍,便以法則之劍將我困住,我為守棲霞城,不願放棄,只得由他去了。”
“法則?七修劍中的第六劍,那劍能困住您這樣能力大成的仙人?”
林達有些愕然,此語一出才知這種疑問是對於傅青衫的極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