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價,譬如說一種物件,你要賣一萬兩銀子,我還價一兩銀子,你再開價一千兩,我再還價一百兩……這樣翻來覆去,買賣才能做得成。”
晴兒道:“我這買賣不同,言無二價#”
韋小寶愁眉苦臉道:“你老高抬貴手,再升一升,升一升。”
晴兒面呈為難之色。沉吟半晌,道:“看在你與我妹子相好的份兒上,我只好讓你一碼了。聽說你是做大買賣的,曾與人家一筆成交了三百八十萬銀子的買賣,是不是啊?”
這是韋小寶生平一大得意之事,道:“是的是的,那是與臺灣的鄭……”
忽然住了嘴,忖道:“晴兒小�娘為甚麼要提這件事?要替鄭克爽小甲魚報仇麼?……唉呀不好,鄭克爽小甲魚勾引美貌女子的本事可是大得緊。老子的老婆阿珂就曾被他勾引過,一門心思要謀殺親夫,若不是老子智謀高強,‘後無古人,前無來者’,賽過諸葛之亮,勝過關雲之長,老子只怕早就做了戴綠帽子的死鬼也說不定。”
韋小寶看了看晴兒,又想著:“鄭克爽小烏龜兩次救了晴兒小�娘,做出甚麼好事來了也說不定。她若是要為好夫報仇,倒是不好對付。”
晴兒看他臉上神色古怪,問道:“想甚麼哪?我問你話哪,你聾了麼?”
韋小寶道:“啊?啊,那個三百八十萬,已是過去的事了,那也不用提它。”
晴兒道:“咱們便按那筆買賣的樣子,再做一筆,怎麼樣啊?”
韋小寶暗暗叫苦:“辣塊媽媽不開花,晴兒小�娘若是學我的樣兒,將老子的媽媽賣給我,作價一百萬兩銀子;將老子的七個老婆賣給我,作價七百萬兩銀子,將老子的兩個兒子賣給我,作價二百萬兩銀子,將老子的寶貝女兒賣給我,女孩兒不值錢,對半折,作價五十萬兩銀子,乖乖隆的冬,豬油炒大蔥,一千零五十萬兩銀子,老子砸鍋賣鐵,也買不起了。”
越算越是心驚,豈知更為心驚的,是晴兒開的價:“一千零五十萬兩銀子賣十一條命,韋幫主,這買賣還公平麼?”
便如鑽進他的心裡看了的一般。
韋小寶忙道:“公平,公平。貨真價實,童望無欺……不過,蘇荃原來是神龍教洪安通洪教主的老婆,公主原來是吳三桂的兒子吳應熊的老婆,這兩個人都是寡婦再嫁,一人一百萬兩,似乎多些了罷?”
晴兒道:“好,那就取蚌整數,一千萬兩。”
韋小寶苦著臉,道:“價錢倒是公道了,可韋小寶做的是小本生意,卻哪裡弄這許多銀子去?”
晴兒道:“幫主過謙了。江湖上誰不知道你手眼通天,連丐幫幫主都做了,還弄不出幾兩銀子來?”
韋小寶心頭一亮,忖著:“原來晴兒小�娘怪我奪了她的幫主之位。”忙道:“晴兒姑娘,我將丐幫幫主的職位賣於你,也作價一千萬兩,咱們公平交易,兩不虧欠,如何?”
晴兒搖頭道:“本姑娘只要銀子,不做幫主。”
韋小寶還要討價還價,晴兒將手中稻草朝韋小寶的肚子上劃去,道:“聽說韋幫主身著寶衣,刀槍不入。不知是也不是?”
隨著稻草劃過,韋小寶的衣衫便如剪子剪了一般,從中裂開了一條縫,露出了貼身的寶衣。雖是一根小小稻草,雖是身著寶衣,肚皮也微微疼痛。韋小室心道:“晴兒小花娘的武功也真了得,若是將稻卓劃在沒有寶衣的部位,老子還有命麼?”
韋小寶大急,道:“姑娘且慢動手,劃破了褲子,姑娘看著也不雅相。”
晴兒到底是黃花閨女,聽了面色一紅,“呸”地啐了一口,手中的稻草卻猛地劃落在韋小室的腿肚子上。韋小寶大叫一聲,腿肚於上便出現了一條口子,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韋小寶不但怕死,也極怕疼。殺豬般叫了起來,罵道:“臭小�娘,謀殺親夫麼?唉呀,疼死我了,唉呀,我要死了……”
晴兒的臉上卻忍出了殘忍的笑意,道:“好舒服麼?拿不出一千萬兩銀子,姑娘便在你左腿了劃三下,右腿上劃三下,左胳膊、右胳膊各劃三下,臉上劃三下,最後你猜怎麼著?”
韋小寶道:“我不知道……我沒有這許多銀子……”
晴兒猛地將手中稻草壓在韋小寶的咽喉上,說道:“最後啊,姑娘就在這兒一下一下的劃,甚麼時候劃斷了,咱們就兩清啦。”
那柔軟的小手,猶如繡花般地輕輕一動,韋小寶便覺脖頸一陣微微疼痛,似被螞蟻叮咬一般,一線熱呼呼的液體流了出來。
韋小寶大急:“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