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有些不安的直了直身子。
他打算先提熊樂的名字試探一下,如果周語蓬不排斥的話,那麼,他們今日的重逢說不定是一種緣分呢。
熊樂默默的坐在周語蓬對面的椅子上,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幾尺,彼此卻整整相隔了三年,兩隻握緊了拳頭的手心裡全是汗,說真的,熊樂也盼望著那一刻,恩恩怨怨已經過去了那麼久,還有誰會停留在原地呢?
斷然沒料到,一個“熊”字的筆畫才寫完,周語蓬已經坐不住,肩膀開始哆嗦起來,盧子君看了一眼熊樂,不敢再寫,怕周語蓬再受刺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年前那一個禮拜的非人待遇把周語蓬折磨得早已破碎不堪,以前那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早已不見,現在他的真的是受不得任何一點刺激了。
熊樂的臉有點掛不住,周語蓬再一次在盧子君面前表達出對自己的排斥,這對熊樂來說比任何事情都要痛苦和絕望。
“我再試試,要不……”盧子君試圖勸慰。
“算了,”熊樂的聲音幾度哽咽,“他不想提我,就不要勉強了吧,看不見也又看不見的好處,眼不見,心不煩,是吧。”
看到熊樂強顏歡笑,盧子君心裡也蠻不是滋味的,他對熊樂,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種不容之意,這幾年女兒慢慢長大,她舉手投足見流露出來的純真善良感染了他,讓他對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改變了看法。周語蓬和他們一家人一起住了三年,從來沒有麻煩過自己,所以,他不知道怎麼才能稍稍的回報他一點,如果周語蓬心裡還是愛著熊樂的話,今天讓他們相認不是一個很好的事情嗎?但是,不由分說地,周語蓬拒絕了。
牆上的掛鐘滴滴答答的響著,屋子裡的氣氛十分尷尬,周語蓬挺著腰坐在沙發上,周圍的世界好像都不關他的事,偶爾閉眼,偶爾睜開,滿是孤寂安寧。熊樂知道,他總是坐的這麼筆直,無論在哪,這挺腰桿兒的姿勢都能讀出骨氣,但是現在,對他來說,這早已算是陌生而不著邊兒的詞彙了吧。其他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卻都無話可說,熊樂更加失意,從口袋中取出香菸點燃,平日裡煙就是救星,多次於絕望悲慟中將他拯救,可不知道為什麼,此時香菸也不能將他帶出這種情緒。雲霧中,周語蓬的眉目竟然變得更加清晰,曾經的往事更是歷歷在目,揮之不去。
“咳咳……咳咳”周語蓬蹙眉捂嘴,開始咳嗽起來,整個臉憋得通紅。
熊樂見狀趕忙將煙掐滅,“這……他……”今天頭一次看見周語蓬出現稍大些的反應,竟然就是受不了自己的煙氣,多少有些難受。
“周語蓬現在的身體聞不了煙味,他當時的傷……”
盧子君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熊樂打住了:“算了,以前的事就別再提了罷。”
看著熊樂微紅的菸圈,盧子君心下不落忍,他們兩個都是對不起周語蓬的人,這讓他也多了一份對熊樂的同情和理解,那種無奈在自己身上也經常見到,所以他不想讓熊樂再這麼痛苦下去,三年了,對他的懲罰應該夠了吧?
“今天要給語蓬洗澡,你跟我們一起過來吧。”盧子君說完,將周語蓬扶起,攙到了衛生間,周語蓬在室內也是穿運動鞋的,因為他的雙腳根本帶不動拖鞋,僅幾步的距離,周語蓬走的還算是穩當。
熊樂黯然跟在身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可是周語蓬的背影就是那樣的有吸引力,完完全的將他吸引到最深處。“我每天上班很忙,雖然他特別愛乾淨,但我也沒辦法每天幫他洗澡,只能一週洗兩次了。”
“什麼?一週才兩次?”熊樂驚訝,他無法想象那麼愛乾淨的周語蓬怎麼忍受得了,“他自己不能洗嗎?必須要有你幫忙?”
“是啊,”盧子君將周語蓬安置在特意放在衛生間中的一張靠背椅中,也不和他交流,直接上手開始脫掉他的衣服,“他站不了多久,手也無力,脫衣服都很費勁,所以只能我幫他洗。”
盧子君的手觸到周語蓬的胸前,熊樂馬上就感到了他的不安,便問道:“語蓬他怎麼這麼敏感?”
盧子君抬頭掃了他一眼,說道:“這三年來他一直都這樣,只要在他的觸感範圍內,他都很排斥別人對他的觸碰,我覺得,他是在害怕,或者,心裡會聯絡到某些痛苦的場景。”盧子君邊說邊暗暗觀察熊樂的反應,不想勾起他的悲傷,但也不能不把周語蓬的情況告訴他,不知不等於無罪,所以,他們都應該承擔的。
熊樂看著盧子君給周語蓬脫下衣服的全過程,心裡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一樣,疼的根本喘不過氣來,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