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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那時候的他總是側著耳朵認真地聽著,偶爾聽不清,也會耐心地問。而現在的他完全成了沒有思想的木偶,你帶他去哪他就跟你到哪,你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從來不問為什麼,也從來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這樣的周語蓬真的很讓人心痛。

回到新家,熊樂不再讓周語蓬換拖鞋,他打算明天幫周語蓬多買幾雙帆布鞋,繫帶的那種,這樣穿在腳上就不會輕易掉下了。回來的路上週語蓬的臉色就不太好,蒼白中透著疲倦,“怎麼了?是不是胃部舒服?”熊樂急切地問完,才想起他聽不見,輕輕的摸摸他的胃部,在他肩上寫了一個疼字加上一個問號。

周語蓬點頭。

熊樂猛地錘自己的頭,責怪自己匆忙大意,取出胃藥給他服了,然後告訴他:“以後不舒服要說出來,好嗎?”

周語蓬又是點頭。

熊樂有點不高興,在他肩頭寫道:“出聲說話。”

“好。”聲音猶如從喉嚨中擠出,甚是乾澀突兀。

☆、第 27 章

洗澡水嘩啦啦的被放掉,浴缸潔白光滑的內壁漸漸露了出來,周語蓬坐在浴缸邊的一張木椅上,等待“盧子君”幫他穿衣服。其實熊樂是打算讓他自己穿的,他知道,沒有誰願意連穿衣服這樣的事情都得需要別人的幫助,這樣的人生是絕對沒有存在感的,但周語蓬的手部沒有知覺,連手裡拿沒拿著東西都不知道,更分不清衣服的內外和前後。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的,是不是?熊樂問周語蓬,他當然要不到答案,但是看著近在咫尺的愛人,心裡已經多了幾分安慰。

熊樂耐心而又溫柔地為周語蓬穿好新買來的睡衣,扶著他坐到了客廳裡,窗簾已經掛上了,是灰色的,有些彩色的小點綴,垂在地板上,安安靜靜。電視機裡播著都市情感劇,幾個青春的男男女女在說在笑,熊樂把它關了很小的聲音,他們就成了背景,輕輕地襯托著屬於熊樂和周語蓬的夜。

沙發十分鬆軟,這是熊樂專門為周語蓬選的,其實家裡的這一切傢俱,哪一件又不是為了周語蓬而選呢?他挨著周語蓬坐,幫他按摩雙臂,很認真,沒有絲毫的懈怠,從手指尖一直揉掐到肩膀,再從肩膀回到指尖。沒過一會兒,熊樂就感到虎口痠痛沒力,便兩隻手揉一隻胳膊,歇一會兒再換另一隻。拂到手腕處,那墨黑色的刺青便顯露出來,熊樂輕輕捏捏那裡,抬眼觀察周語蓬的神色,很顯然他並沒有感覺,也不知道自己按在了什麼地方。

熊樂到臥室取出藥箱,翻到了一盒創可貼,撕開一條比一比,大小長度恰好可以遮住刺青,他小心翼翼的對齊,貼在了那五個字母上。有些東西永遠都不會消失了,但是隻要能夠隱藏起來,可以當做沒發生一樣。熊樂把這一盒創可貼放在了衛生間,打算每天一早都為他貼上一張。

“不早了,去睡吧。”熊樂拉拉周語蓬睡衣的袖子。他還是習慣這樣和周語蓬說話,儘管他聽不到,但是熊樂總是覺得周語蓬能感受到他說的每一句話。

熊樂不敢再和周語蓬睡一張床,送他到房間,幫他確定床的位置,等他躺好,熊樂拿來薄被為他蓋上。再看周語蓬時,熊樂發現,那張始終默然的臉好像稍有緩和,這對熊樂來說真的是最大的安慰。關上燈,熊樂悄悄地離開了房間。

躺在隔壁原來的那張大床上,熊樂根本無法入睡,自己所有的心思都在牆的那一端,一切思念,一切牽掛。終於,他躡手躡腳的起身,來到了周語蓬的房間門口,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靜悄悄,即使弄出很大的動靜,周語蓬也不會感覺到。熊樂也不敢再往裡走,就靠在門框上,欣賞著床上那個人的睡臉,這樣他就覺得很幸福了。牆上的時鐘指標滴答滴答的轉圈,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終於感到腿腳發酸,但卻完全沒有睡意,便把自己的小薄被拿過來,鋪在周語蓬房間的門口,他抱著雙膝靜靜地坐著,視線也和周語蓬的臉平行,周語蓬的睫毛偶爾會抖動,這一次次的抖動都撓著熊樂的心,這種感覺太美好了,他還是那麼的欣賞周語蓬,就像當初的那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睛中的周語蓬越來越模糊,熊樂的眼皮越來越重,終於合上了眼皮慢慢地睡著了……

往後的幾天都是這樣,熊樂從家到公司只用五分鐘的時間,每天叫周語蓬起床,把他的一切打理好,自己再去上班,午休的時候他會買飯回來和周語蓬一起吃,因為升為了主管,有些靈活的工作時間,所以他會盡量在上午把大部分工作做好,下午三點左右就可以回家了,之後他再馬不停蹄地帶著周語蓬趕到市區的醫院做針灸治療。

陳醫生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