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屋裡找到的東西?
楉冰倏地從被窩裡爬起來,仰頭看著蘇絮手裡的物品。
那是一條金色的掛墜,被蘇絮隨意挑起,垂在眼前假裝端詳,黑色的曼陀羅花紋鑲嵌在內部,與翠兒臉上浮現的紋身一摸一樣。
可惜這塊看上去價值不菲的墜子卻像是碎裂得只剩下半塊,斷痕粗糙不平,似乎被人摔碎過。
“這是哪兒找到的?”楉冰站起來便要去拿,被蘇絮一個轉身躲開。
“哎哎,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找到的,先不提你把我丟在邪祟屋子裡,你這麼輕鬆就想拿走,楉榴姑娘未免霸道了些吧?”蘇絮手腕一轉,那墜子就從手上消失了,能看到的只有藏不住的竊喜。
瑾還想和他交涉一番,但楉冰知道這無賴秉性,肯定會繞來繞去拖時間,最後還不是浪費口水,所以就示意讓瑾不必多言。
低頭深呼吸兩口,楉冰一直在腦海裡催眠自己:這是任務,是重要線索,把他當成江穆稜,當成可愛體貼的穆稜!
然後才抬頭露出一個堪稱完美的微笑:“那蘇公子,你怎樣才能玩盡興呢?”
楉冰對蘇絮的表情一直都是不爽、嘲諷以及皮笑肉不笑,所以乍一看這小鳥依人的態度,蘇絮還是忍不住盪漾了一下。
“嘿嘿,不為難楉榴姑娘,抱……咳,陪公子我喝完這壇酒就成!”原本蘇絮還想說抱幾下的,被旁邊那個叫瑾的小姑娘扔了一記眼刀,真的好冷!
“行!”楉冰估摸了一下這罈子,喝完應該不會有大礙的,聞著也沒加啥料,便痛快答應了。
也許在蘇絮的印象裡,與花魁喝酒是一件很文雅風流的韻事,在清冷的月光下對飲小酌,奏樂賞景,談盡人生,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
但實際上,蘇絮基本上是在對面看著楉冰一碗接一碗地把那那壇酒咕咚咕咚完了,既沒了浪漫的情懷,更沒聊上兩句。
蘇絮兩根手指捏著小酒杯,與楉冰彷彿兄弟結拜用的白瓷大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因為楉冰嫌他喝得又慢又娘唧唧,乾脆換了個碗,爭取快點把酒喝完,就能拿到墜子了。
這幅纖弱女子差點端酒罈子仰頭喝的場景給蘇絮留下了一定陰影,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想再去花街樂坊了。
“嗝。”
不受控制地輕打了個酒嗝,楉冰用衣袖擦擦嘴,神志清明,朝蘇絮招手:“墜子拿來!”
蘇絮看看酒罈,果然空了,一點都沒有敷衍,差點給楉冰趴下叫哥。
這酒聞著就知道度數高,誰敢這樣灌水一般喝,喝完絕對上頭,直接昏迷睡上一宿。
這哥們兒怎麼喝完一點都沒事?蘇絮可是喝兩杯就微醺了,以為楉冰喝不完才想這法子的。
現在蘇絮信了,楉冰是真·漢子。
“給給給,早知道你酒量那麼好,我應該讓你跳個舞哼個曲啥的,太沒意思了!”蘇絮把墜子甩給楉冰,哼哼唧唧地表達不快。
楉冰莞爾,一把接住,開始研究墜子。
這掛墜的後面還刻著經文,正是翠兒唸的那句“極樂對苦,安養從用,無量壽者逐人名國”的前面兩句。
但不知為何,這墜子竟然不帶一絲妖氣,反而因為金黑的顏色,顯得浩然正氣,難怪在翠兒房間感應妖氣找不到呢。
“你從哪裡翻到這掛墜的?”楉冰繼續擺弄,問著旁邊鬱悶咬蘋果的蘇絮。
“哦,那丫頭房間角落裡放了一堆書,我從裡面找到的啊。”
楉冰回想起那種不可描述的書冊,擰起秀眉:“你看那些幹什麼?”
“好奇啊!這不是每個男子都有的衝動和本性嘛,”蘇絮邪笑,“你沒興趣的話,說明你……不太行?”
“說什麼呢!崑崙可是清修,楉冰才、才不像你這樣呢!”瑾不喜歡這種輕浮的人,她寧願和夏知秋拌嘴也不想讓楉冰被蘇絮帶壞了。
“瑾,沒事,他就這樣,你先睡吧,我給你守著。”楉冰算著,現在應該快子時了,宿下的客人幾乎都休息了,離開的客人也要走光了。
花魁只接待貴客,明天應該無事,瑾還要表演,還是早點睡,楉冰看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哄瑾睡著,楉冰打算今晚就守著,以免蘇絮這個登徒子對瑾動手動腳。
順便給外面的小夥伴寫了封飛信從門縫裡送出去,告知任務進度。
蘇絮終於趴床上呼呼大睡了,楉冰也準備靠在桌子上閉目養神一會兒,剛閉上眼,就有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