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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衛小武一覺醒來,啞著聲音問蘇京:“怎麼樣了?”

蘇京沒應聲,衛小武的視線跟隨著蘇京一起看向ICU病房。景澤已經睡著了,胳膊支在床沿上。雖然閉著眼睛,但眼睛的方向卻朝著曲靜深。

衛小武覺得鼻子發酸,他使勁握了握蘇京的手,蘇京也回握住他。衛小武說:“看著他們,想哭。”

蘇京輕聲道:“想哭就哭吧,我陪著你。”

景澤做了個夢,夢到剛認識曲靜深的時候。天很冷,曲靜深裹的很厚,但依然顯得清瘦。他死皮賴臉地賴著他,可是他卻好脾氣地應付,不溫不火的樣子。又夢到下雪,自己把他的手放在手心裡呵氣。他手上有凍瘡,總嫌癢。到後來,這個夢變得越來越悲傷,甚至夢到了墓碑和哀樂,世界突然一下子就變成黑白的。

景澤猛然被嚇醒,醫用儀器發出它特有的嘀嘀聲。景澤幫曲靜深拉了拉被單,趴在他耳邊低聲說:“我愛你。”然後起身,站在床邊呆呆地看他,長嘆一口氣。這情景讓景澤想到散文裡常提的‘歲月’,似乎心裡一下子便有了些滄桑的味道。不知以後還有多少夢,但只希望…每個夢都有你來。

景澤覺得,他們之間就像達成某個約定。於是狠心轉身,朝門口走去。但他走的極慢,恨不得一步一停。微弱的聲音就是在此時傳進他耳朵裡的,他驚喜交加,以為是產生了幻覺。

“景…澤……”尾音被無限拉長,因此帶上了病弱蒼白的味道。

景澤猛的轉身,他直視著床上的人。曲靜深的眼睛有些怵光的眯著,景澤撲向床前貪婪地看著他。沒有人說話,隔著眼睛到眼睛的距離,就這樣不爭氣的極娘們的泣不成聲。淚啪嗒啪嗒地落到曲靜深的氧氣罩上,原來還有淚,原來還沒掉光。

景澤說:“寶貝兒,你知道多恨你麼,跟你說了那麼多話,你都不醒來…”

曲靜深虛弱地說,傻。景澤使勁抹眼淚,“我就是傻…”曲靜深又想昏睡過去,景澤便不敢耽誤,匆匆忙忙地出去叫醫生。蘇京和衛小武剛才還在想房間裡發到底生了什麼事,這下知道是曲靜深醒了,都非常開心。衛小武說:“這下你不用有負罪感了吧?”

蘇京說:“他如果真醒不過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幾個醫生匆匆忙忙地趕過來,說是要立馬安排手術,將他大腦裡的積水抽出來。曲靜深被從ICU病房裡推出來,又推進手術室。景澤跟到手術室門口,門被關上的一剎那,景澤虛脫地蹲到了地上。

蘇京跟衛小武忙去扶他,蘇京說:“現在沒事了,你也該去休息了。”

景澤搖頭:“我守著他出來。”蘇京張張嘴,又把到嘴邊的話咽回去。

第一零九章熱病

無論怎樣的等待都是漫長而枯燥的,景澤乾脆倚著牆坐到地上,腿隨意伸直。景澤突然抬頭問道:“有煙嗎?”

衛小武剛要摸口袋,蘇京說:“這裡是醫院。”

景澤垂下頭說:“那算了。”

蘇京坐到他旁邊,良久才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景澤點點頭,良久才說:“經過這兩天,我總算明白一件事。”

蘇京眼眉略斂,問道:“什麼?”

景澤整個人的狀態疲憊至極,衣服皺巴巴的穿在身上,下巴上全是鬍渣。他說:“沒經歷過大悲大喜,總不會珍惜快樂。”

蘇京說:“嗯,的確如此。人的心總是不滿足的,不逼到份上,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

景澤突然甩了自己一耳光,蘇京十分不解地看著他。景澤自言自語:“想想以前做的混蛋事,真他媽的…這一下太輕了。”說著又甩了一耳光。手掌與皮肉接觸的聲音,迴盪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十分刺耳。

景澤只覺得自己心中悲喜交集,又帶著幾分慶幸。他此時大概懂了,為什麼曲靜深會沒有安全感。那種不安有天生的成分在,但更多的是對未知的恐懼,尤其是你很愛一個人的時候。相比起來,曲靜深更愛他一些。

衛小武蹲在他倆前面,看看蘇京,又看看景澤。“你也別太責怪自己,以後的路還長著麼。”

景澤大概是覺得悶,把胸前的幾顆釦子解開了。他胸口還有劃痕,已經開始結痂,但紅腫仍未完全消退。蘇京瞥了一眼沒吱聲,而是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

景澤說:“等他痊癒了,想帶他出去玩玩。”

蘇京點頭:“挺好的。”衛小武問道:“準備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