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地抬頭,迎向一張朝思暮想的面容,是聞德仁。
“沒事了、沒事了,別怕喔!”那只有力的手臂來回拍撫她微顫的肩。真的是聞德仁,他來了。
席惜只覺得腳軟,除了緊捉住他的袖子外,她沒辦法做任何事。
醫院裡,聞德仁、席惜和柳述言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在手術室裡急救的阿蓉。
阿蓉已經送進去半個多小時了,其間只有一個小護士出來說了一句,病人情況不太妙,請家人做好心理準備,然後就無消無息了。
其實也是,阿蓉這個月已經是第二次動到胎氣,前回沒好好休養就罷了,又摔一次,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越到後頭越難捱,最後,柳述言終於忍不住跳起來罵席惜。“席惜,你……我知道你心裡不高興,可有什麼氣你可以對著我發啊!阿蓉是孕婦,你怎麼……我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席惜一個蹦跳站起來,今天的事她是最冤枉的,幹麼人人都指著她鼻子罵?
但她還沒抗議,聞德仁卻無發飆了。“不知道怎麼說就不要說。你看到事發經過了嗎?憑什麼一口認定錯的人是席惜?”
“不是她,難道是阿蓉自己摔的?她有病啊,明知道自己懷孕還故意跌倒來冤枉席惜?”其實今天若只有席惜在場,柳述言是絕不會罵人的,他心裡對席惜還是有一份情意在,畢竟兩人交往的時候,席惜真的對他很好,衣食住行照顧得無微不至。
可是席惜也很強勢,不准他吃快餐、抽菸、喝酒,連他穿什麼牌子的內褲都要管。
他知道席惜是為他好,但她凡事都條理分明,日子一久,他真的覺得很煩,所以後來才會又跟阿蓉在一起。
阿蓉各方面都比不上席惜,可就因為她不行,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做決定的人變成了他。
阿蓉的依賴滿足了他男人的虛榮心。
不過除了一開始被阿蓉迷得暈陶陶外,很快地,他就發現生活上有人幫他拿主意,不必事事親自動手是件很幸福的事。
於是,柳述言的感情開始在席惜與阿蓉間徘徊不定。
這也是讓阿蓉深怕老公被拐走的原因,她太清楚席惜對柳述言的重要性。
聞德仁不屑地瞄著柳述言。“你怎麼說得出這種話?一個是你愛過的女人,一個是你老婆,難道你一點也不瞭解她們的個性嗎?席惜是這樣惡毒的人嗎?阿蓉會耍那種心機嗎?這樣你還看不出事情真相?”
柳述言被譏諷得臉色變紅又轉青。“你……那你又知道事情真相了……”
“我當然知道。阿蓉看到席惜手上的結婚戒指,以為你們還藕斷絲連,伸手去搶戒指,才會弄得自己摔倒,動了胎氣。”聞德仁說出事實。
“我怎麼曉得你說的是真是假?”柳述言強辯。
“我親眼看到了。”聞德仁趕到機場接席惜的班機,正巧目睹阿蓉搶過戒指,跌倒在地。他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起爭執,但看到席惜手上的傷,再綜合他對二女的瞭解,很容易就能推想出前因後果。
他急著要過去幫忙,偏偏碰到一群旅行團的團員,每個人的行李都是一大車一大車的,將通道整個塞住了,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繞開他們,卻也因此晚到一步。
柳述言的視線轉向席惜。“真的是這樣嗎?”他不相信聞德仁的話,一定要聽席惜親口說。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啦!阿蓉是為了搶戒指才摔倒,你們誰也不聽我說。”結果最後還是隻有聞德仁相信她。
“原來是為了戒指。”柳述言呢喃著,眼底又開始閃著矛盾、依戀、無奈的光芒。“席惜,我不知道你原來……唉,是我對不住你。”
“拜託。”雖然他說得不清不楚,但席借用膝蓋猜也知道他又想歪了。“我要再次宣告,我戴著戒指是因為那戒指是我花錢買的,絕對跟留戀過去毫無關係。”
柳述言的臉立刻黑了,因為席惜說的是事實,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不論逛街、吃飯、買東西,都是席惜掏腰包付帳;她賺得多嘛!小倆口交往,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讓約會品質更好,很正常啊!
可是她在公眾場合這樣大聲說,就讓他很沒面子了。
但席惜哪理他,這樣的糾纏不清她已經受夠了。
“柳述言,希望你跟阿蓉好好解釋,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請她安心地當她的柳太太,我不會爭,也不會搶,OK?”說完,她拍拍聞德仁的手臂。“好了,這裡沒我們的事,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