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昭和我進來吧。”
蒼璧用餘光瞟了瞟老虎,然後發現這傢伙果然不再惹事。
重昭朝他溫柔笑了笑,然後勾了勾嘴角,和自家先生回房。
“累了嗎?”
“沒有。”青年將彎刀掛在牆上,然後坐在桌子旁端起粥碗。
“好好地獵一頭野豬回來做什麼?”蒼璧喝了一口茶,“那傢伙最近不能吃肉,你也不要總是欺負它。”
“我沒有。”重昭放輕了聲音,“你不能總吃這些,好歹也要補一補。”
蒼璧微微一怔,然後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不用旁人說,他自己也能夠體會到,這十幾年的時間,他確實老了不少。歲月似乎不再在他的身上駐足,不過他覺得這樣更好,生老病死,通通經歷一遍才能活的像一個凡人。
“你只想活的像個凡人?”腦海裡冰冷的聲音傳過來。
系統君已經好久不曾說話了,此時竟令他心下一驚,蒼璧想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可我早就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了,不是嗎?”
系統君沉默了一會兒,才冷冷的說:“還是好好完成你的任務吧。”
這似乎又像是某種結束語,蒼璧連忙追問:“你和訴觴,早就認得是不是?”
“是。”
“那我可以不在完成任務了嗎?”
蒼璧原本只是試探,沒想到系統沒沉默了好久,才冷硬的回答道:“不行。”
“但我找不出完成任務的必要性。”蒼璧冷靜的分析,“完成任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訴觴正在慢慢好轉,而我,我不要身體了,大不了這就是我的最後一……”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陣尖銳的疼痛就刺穿了他的神經。
重昭見蒼璧忽然面色蒼白,立時放下碗筷,焦急道:“先生,您怎麼了?”
蒼璧只覺得自己的冷汗一層一層的溼透了衣衫,他眼前發黑,頭痛欲裂,但聞言還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重昭哪裡肯信他的話,他半蹲在蒼璧面前,握著他冰涼的雙手,焦急道:“哪裡不舒服?可是什麼地方疼?”
蒼璧忍不住抽出手去扶額,重昭見狀皺眉,他繞到蒼璧身後,抽出了對方的髮帶,然後用手接住了瞬間垂瀉而下的長髮。
這人的發,是耀眼的銀。
重昭按上蒼璧疼痛難忍的頭,一邊為他按摩,一邊覺得觸目驚心。
占星師的發,一旦全部銀白,那麼他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這人一直將頭髮束起來,平常言語間與普通人毫無二致,他不佔星,也從不教導自己,以至於這麼多年來,他幾乎要忘掉這人的獨特身份……
蒼璧在劇痛之中只覺得一雙手溫柔的減輕了他的痛苦,這讓他不自覺的放鬆,就連皺緊的眉也不自覺的舒展開來。
重昭看著他高挺的鼻樑和淡色的嘴唇就不由自主的覺得一陣心悸,他深受蠱惑似的慢慢彎下腰,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就聽得外面一陣虎嘯。
蒼璧猛然張開雙眼。
重昭瞬間直起身子,後退了半步,他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才沒叫蒼璧看出半點異常。
“有人來了。”
蒼璧的話音剛落,便聽得外面一人高聲道:“巫家第十九代直系子孫求見大人。”
重昭瞬間僵直了身子。
巫家。
蒼璧冷冷的笑了笑,然後沒有動。
外面的人等了半晌,許是久久不見答覆,只得再次喊道:“巫家第十九代直系子孫求見大人。”
蒼璧喝完了自己手裡最後一口茶,然後不緊不慢的束髮,又取了一頂紗帽戴在頭上,才緩緩出門。
來人衣著華美,面容英挺,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院外,僵硬的任憑那只有可能食人的猛獸圍著自己團團轉,他的臉上幾乎呈現出絕望,此時眼見著蒼璧出來,才有煥發了生機。
“你是巫家人,可有憑證?”蒼璧隔著白紗,語氣有些冰冷。
“有,有。”男人連忙露出了自己的左腕,那裡果然有巫家特有的星印。
“直系?”蒼璧語氣緩和了不少。
那男子似乎挺出了他話中的和軟,不由得連連點頭。
“我猜你和皇帝的關係並不好。”
男子聞言一愣,然後就聽到蒼璧緩緩說道:“你來之前不曾有人告訴你,我最討厭的就是巫家人嗎?”
男子瞬間有些不知所措,蒼璧勾了勾唇角,剛想回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