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子忠:&ldo;……&rdo;山勢陡峭,小路蜿蜒。齊子忠步履輕盈走得飛快。紀無敵抱著古箏,走得磕磕絆絆。在袖子被樹枝刮破第十三道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道:&ldo;子忠,我的衣服破了。&rdo;齊子忠頓住腳步,轉頭道:&ldo;門主千金之軀,不宜奔波,還是回去吧。&rdo;紀無敵委屈道:&ldo;我不認得路,子忠要送我嗎?&rdo;&ldo;門主,這裡就一條路。你順著走就行了。&rdo;&ldo;我就是說我不認得這條路啊。&rdo;&ldo;……&rdo;又走了幾丈,紀無敵終於在糾結中將古箏遺棄路邊。齊子忠看著孤零零的古箏,於心不忍道:&ldo;門主,不如讓我來拿吧。&rdo;紀無敵深情地凝望著他道:&ldo;無妨。只要能陪子忠,別說區區一把古箏,就算是整個輝煌門,我也是捨得的。&rdo;齊子忠腳步凌亂了下。他望著前路,心中悲愴‐‐想他齊子忠一生光明磊落,雖然惜敗於紀輝煌,但輸得堂堂正正。沒想到老來居然還要揹負老顏禍門,魅惑門主的罪名!&ldo;不過子忠啊,&rdo;紀無敵又慢悠悠地介面道,&ldo;就算我捨得輝煌門,護法堂主他們多半也是不肯的。所以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你不用太糾結。&rdo;&ldo;……&rdo;十惡牢在後山山腰,繁葉掩映處。紀無敵跟在齊子忠身後,彎腰進洞。洞口雖然密閉,但是洞裡卻很乾燥舒爽。洞的右邊放著一長排油燈,約莫數十丈,將裡頭照得亮如白晝。左邊是一間間的牢房,每間大約兩三丈長,四五丈寬。床鋪桌椅,一應俱全。齊子忠彎腰,從食盒中取出一碗白飯,一盤葷素拼湊的菜,挨個放在牢房鐵柵前。頭一間牢房住著個虯髯粗漢,他不接碗,只是一徑盯著紀無敵看。紀無敵抱拳道:&ldo;幸會。&rdo;&ldo;你是紀輝煌的兒子?&rdo;虯髯粗漢道。&ldo;正是。&rdo;&ldo;你老子呢?&rdo;紀無敵面不改色道:&ldo;死了。&rdo;虯髯粗漢吃驚道:&ldo;他怎麼會死?&rdo;紀無敵道:&ldo;太想不開,愁死了。&rdo;虯髯粗漢突然對著齊子忠魔魘似的嚷道:&ldo;他真是紀輝煌的兒子?他真是紀輝煌的兒子?!他怎麼會是紀輝煌的兒子?紀輝煌怎麼會有這種兒子?!&rdo;紀無敵很認真地回答道:&ldo;他上了我娘,我娘就生了我。&rdo;虯髯粗漢轉頭瞪著他,好像他頭上長了兩隻角。門主無敵(二)第二間牢房突然伸出一隻手,光滑如脂,纖長如蔥。紀無敵見過很多漂亮的手,但這雙比他見過的所有都要好看一點。手朝他勾了勾,&ldo;小弟弟,來。&rdo;紀無敵笑眯眯地靠過去。美婦斜倚著鐵柵,上挑的丹鳳眼似睜非睜。她的手還伸在鐵柵外,只要紀無敵再上前一步,她就能抓住他的衣襟。但紀無敵的腳步偏偏停了。&ldo;小弟弟,你不想再靠近點嗎?&rdo;美婦側身,胸前碩果緊貼在鐵柵上,有種要漫溢位來的錯覺。紀無敵眨眨眼睛,嘆息道:&ldo;大娘,你下垂了。&rdo;……美婦如遭雷殛,面部胸部手部都詭異地凝結在當下。紀無敵嘆息著從她面前走過。第三間牢房住著個相士。他在紀無敵走過的時候,冒出一句,&ldo;你命中註定斷子絕孫!&rdo;紀無敵腳步一頓,驚奇地看著他,&ldo;哎?&rdo;相士冷笑道:&ldo;你若是不信,儘管走著瞧。&rdo;&ldo;我不是不信,我只是覺得你很厲害。&rdo;紀無敵欽佩地望著他,&ldo;居然一眼就看出我是斷袖。&rdo;相士下巴卡擦一聲,掉在地上。&ldo;斷袖?&rdo;洞最深處,傳來低沉悅耳的男聲。原本還在東張西望,罵罵咧咧的牢房頓時靜謐無聲。只剩下淡淡的迴音迴盪。&ldo;讓我看看,夠不夠資格當我的男寵。&rdo;……紀無敵屁顛屁顛地去了。最後一間牢房正對洞口,約莫其他牢房三間半的大小,中間用翠竹屏風隔開,分書房、臥房和溫泉房。如果不是外面也圍著相同的鐵柵的話,紀無敵幾乎要懷疑這間是他爹用來養小情人的度假別莊。一道身影從屏風後悠悠然地轉出來,黑袍玉帶,神情倨傲。齊子忠放下食盒看著他,眼睛露出熱切的目光。&ldo;袁先生,今天又是初一。&rdo; 那人卻盯著紀無敵道:&ldo;我今天沒空。&rd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