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冷冷道:“莫非你能眼見她死在王憐花手中……”
他面上第一次斂去了笑容,朱七七隻有咬著嘴唇,空自生氣,卻終是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金無望皺眉道:“神仙一日醉,藥力萬無一失,這廝怎能逃走的,我當真不懂。”
白飛飛痛哭著道:“這全要怪我……全要怪我。”
金無望道:“怪你?”
白飛飛道:“方才他本好好坐在那裡,卻突然呻吟起來,像是十分痛苦,我聽得不忍,便問他這是為了什麼,他說他……他……”
金無望道:“他怎樣?”
白飛飛流淚道:“他說他自幼便有此病,一發便痛苦不止,我就問他可有什麼法子止痛,他便求我替他取出那桌子下暗屜中一個小箱子裡的一瓶止痛藥……”
朱七七失色道:“你……你答應了他?”
白飛飛頷首道:“我見他實在太過痛苦,便……便只好答應了他,哪知他服藥之後過了半晌,竟突然一躍而起。”
金無望跌足道:“我早該想到,這廝連江左司徒秘製的迷藥都有解方,又怎會無藥破解這‘神仙一日醉’?”
白飛飛伏地痛哭道:“但我那時的確不知道,我……我只是瞧他可憐,我……”
朱七七臉都氣紅了,道:“你……你倒好心得很。”
白飛飛道:“姑娘,求求你原諒我,我……”
朱七七跳了起來,道:“原諒你!就為了你那該死的好心,我們便不得不眼見這惡賊逃走;眼見他不知要做多少害人的事……”
沈浪嘆道:“這也怪不了她。她本性柔弱仁慈,瞧不得別人受苦……”
朱七七嘶聲大呼道:“這還不能怪她!這難道怪我?你可知道王憐花害得我多麼慘……多麼慘!你可知道我寧可砍斷我自己的雙手雙足來出這口氣!你……你……你可曾為我想一想……”竟也整個人撲倒在地,放聲痛哭起來。
眾人瞧著這兩個伏地痛哭的女子,都不覺為之失措。
突然間,風吹入窗,一股烈焰,隨風湧了進來。
熊貓兒失色道:“不好,火。”
沈浪道:“快衝出去。”
金不換顫聲大呼道:“你們要逃,可不能將我們留在這裡,你們……”
金無望怒叱道:“畜生,懦夫。”反手一掌,摑在他臉上,但卻終於抱起了他,又挾起了連天雲。
連天雲嘶聲道:“放手,我死也不要你救。”
金無望冷冷道:“我偏要救你,你能怎樣?”
連天雲果然不能怎樣,只有閉起了嘴。
沈浪雙手卻抱起冷大、李長青、天法大師,笑道:“熊兄,你……”
熊貓兒苦笑道:“我知道。”
他只有抱起白飛飛與朱七七,但朱七七卻摔脫了他,道:“我自己走。你放心,我還不想死。”
只見那火焰燒得好快,就在這剎那時間,整個窗戶都已被火燃著,眾人已被煙燻得嗆出了眼淚。
沈浪沉聲道:“沉住氣,跟我來。”
縮腹吸氣,突然一腳飛出,這一腳竟生生將窗邊的牆,踢崩了一角,他身子一閃已衝了出去。
火焰來勢雖兇猛,但沈浪、金無望、熊貓兒,卻無一不是武林中頂尖兒的絕頂高手,朱七七跟在他們身後,自然省力不少。
這幾人竟自火焰中衝了出去——窗外便是個小小的院落,院中雖也有火,但易燃之物究竟不多,火勢終於小些。
幾個人一口氣衝到院牆外,方才駐足,抬頭望見那沖天火勢,低頭望見自己被火星燒焦的衣襟,都不覺倒抽一口涼氣。
熊貓兒嘆道:“王憐花好毒……好毒的王憐花。”
沈浪道:“火勢如此兇猛,倒真不知他是用什麼東西點的火……唉!此人之機智毒辣,當真是天下少有。”
突然一陣淒厲的呼聲,隱約自火海中傳出,這呼聲雖然隔得遙遠,十分微弱,但其中所含的驚恐,絕望,淒厲,卻令人聽得毛骨悚然。
熊貓兒高聲道:“有什麼人還在火窟中?”
朱七七恨聲道:“我知道,那是王憐花的手下,方才……”
她以最簡單的幾句話敘出了王憐花如何用計,如何將那大漢關在地窟中,然後咬牙恨聲接道:“他對自己的門下都這樣狠毒,他簡直不是個人。”
沈浪突然道:“你們稍候,我去救他。”
朱七七道:“你去救他,你可知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