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蕭凡拉過路人甲,學著太虛的模樣,表情誠摯而權威的開始忽悠:“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話未說完,太虛大驚失色,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拉著蕭凡和小乞女掉頭便跑。
跑到一個沒人的巷角才停住,太虛怒道:“你不要命了!掉腦袋的話也敢亂說!”
蕭凡無辜地道:“我覺得我沒說錯呀,剛才只是起了個頭兒,**在後面呢……”
太虛嘆道:“看來這碗飯你吃不了,想想吧,咱們三人能幹點什麼別的營生……”
上下瞧了蕭凡一眼,太虛道:“你除了一肚子壞水兒,還有什麼別的特長嗎?”
“打劫算不算特長?這事兒我上輩子幹過,熟練工種了……”
蕭凡扭頭望向小乞女,笑道:“以後咱們搭檔好不好?我打劫,你望風。”
小乞女一臉幸福的點頭。
太虛哭喪著臉:“師門不幸,出此孽徒啊!”
然後太虛眼睛又亮了:“對了,你不是跟曹縣丞交情不錯嗎?而且還認識太孫殿下,找他們去呀,有這麼兩座靠山,咱們還用擔心生計麼?”
蕭凡嘆氣道:“我現在一無所有,混得如此悽慘,怎麼好意思見他們?那跟叫花子上門要飯有何區別?”
為了尊嚴而離開陳府,總不能再降低尊嚴又去乞求別人吧?蕭凡是個要面子的人,幹不來這種事。
“那怎麼辦?”太虛不太理解蕭凡的想法,就跟他不接受偷盜,但不介意騙人一樣,莫名其妙的邏輯。
蕭凡微微一笑:“不論如何,咱們總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住下,再作道理。”
“住哪裡?”
蕭凡神秘的一笑:“咱們住的地方師父您肯定滿意,那裡離神最近,您可以隨時跟神仙探討成仙的心得……”
太虛眼睛一亮,一臉嚮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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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門外。
“這就是你說的離神最近的地方?”太虛板著臉,鬍子氣得一抖一抖的。
破敗的山神廟內,一尊結滿蛛網的山神像,猙獰的瞪著三人。
“山神也是神啊,師父,您這不拿村長當幹部的毛病可不對,我得批評您……”
四下打量這座荒蕪得只能住鬼的山神廟,太虛快哭了。
“貧道很久沒混得這麼悽慘了……”
“師父節哀,這都是劫數,劫數啊……”
太虛氣道:“劫個屁!都是被你害的!說,接下來怎麼辦?咱們仨勉強有個地方住了,以後呢?吃飯,穿衣,老道還要喝酒,怎麼解決?”
蕭凡胸有成竹的笑了:“我有手有腳有頭腦,還怕餓死不成?師父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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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皇宮,武英殿內。
袁忠跪在朱元璋身前,正在恭聲稟報蕭凡的一切。
“蕭凡,洪武十年出生,今年十九歲,江浦縣下轄蕭莊人,其父蕭四八,其母王氏,蕭家三代以上皆是踏實務農的農戶,身世清白,無可挑剔。四年前因患肺癆,蕭凡父母雙雙去世,因蕭父在世時曾救過江浦縣富商陳四六一命,陳四六為報大恩,遂為兩家子女指婚定親,蕭凡父母去世後,遵父遺願,投奔其岳父陳四六。其時陳四六已發達,早有悔親之念,蕭凡居陳家四年,陳四六絕口不提與其女成親之事,處境很是尷尬。直到蕭凡偶然結識了江浦縣新上任的縣丞曹毅,與其交情莫逆,陳四六鑑於此,方才全力促其與女完婚……”
朱元璋眉頭一皺,神色有些不悅道:“蕭凡是商人家的女婿?”
袁忠道:“回陛下,蕭凡原本是商人女婿,但昨日卻與陳家分道揚鑣。”
“為何?”
“因蕭凡前幾日於江浦認識了一名小乞丐女子,蕭凡見其可憐,帶她回陳府收養,陳四六之女大發雷霆,執意不準,遂與蕭凡反目,蕭凡便帶了小乞女離開陳家,與陳家一刀兩斷。目前他與小乞女,還有一名老道士住在江浦南城外的一座破敗山神廟裡。”
朱元璋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眼,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其行可稱良善,其人頗具風骨,允炆認識的這位新朋友倒也不錯……”
“袁忠,三日後,帶他進宮見朕。”
“遵旨!”
袁忠恭謹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