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個混賬東西!否則老子會受那麼重的傷嗎……哎喲……”說完又用手去扶住肩膀,可能是剛才的動作太大力,又撕開了傷口。本想打這廝兩下,看他那不是裝出的表情,只好罷手。還跑上去看他的傷口。
他似乎疼得厲害,把頭仰靠在身後的樹上,頭上沁出細密的汗。伴隨著喘氣輕聲說:“我們還得回去,還得回去看看……那個掌門……他是不是還活著,昨晚我把他們人丟在那裡,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他轉眼看我:“小啞巴,看你平時傻兮兮的,沒想到魔王都能被你吊到……”他捏了捏我的鼻子,“聽你這麼一說,他夠可恨的。我本是奉著師傅的命令,現下,是我自己想去親手結果那個傢伙。”
陳又然這傢伙真的不壞,其實他並不比為我做那麼多。
我拉過他的手,在上面輕輕寫字,你不必對我那麼好。
他苦笑:“誰對你好,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噁心。”把自己的手抽回,然後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裳上的塵土,目光向著遠方:“我們該走了。”
我們該走了。
我也該走了。
剛踏出第一步,忽然手背上刺痛了一下。我慌忙抬手看,嚇了我一跳,想起那個類似圖騰的東西。它又深了。是像調了淡的胭脂色,在手背上一圈,那圖騰的樣子也逐漸清晰,但還是看不出圖案,糾結在一起的線,細密地佈滿我的手背。
我拉住陳又然的袖子,他停下,我把手背放到他的眼前。他瞪大眼睛看了一會,眼睛幾乎要看到鬥雞,一把又握住,“小啞巴,這玩意你怎麼弄上去的?”
我搖頭。他忽然說:“就是你說,一開始在手上刺痛的東西?對了,昨晚我看不清,也沒看……現在又疼?”
我點頭。
那疼得極其怪異,像一根燒紅了的刺針,一針一針在扎著上面。然而心中卻也像火燒一般,癢得難受,而且腦海中又會想起那個人樣子。
我無法解釋這些到底有什麼聯絡,看陳又然那張臉,顯然也是不知道。但是他似乎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對我說:“我覺得這定是和剎瓔有關。我們總有見面的一刻,到時候再一起問個明白。”
我看著手背,忽然想起陳又然的話。
這個圖案可以引領我們見面。它到底是什麼……那是不是又證明,我們也是有羈絆的,而不是隻相愛,嗯……或者說我單戀三年的戀人。
若是如此,忽然覺得死而無憾。
陳又然腳程快,卻因為受了傷無法快快地走。我們回到雲海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間。雲海變幻,滿目金光燦爛,熠熠生輝。本是蒼涼之態,在昨夜浴血之後,今日看顯得更加陰森而荒蕪。我們兩人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卻還是顧不得太多,爬到山頂的時候,只覺得骨頭也要散了架。
但順著石階而上的時候,在重疊茂密的矮枝之後,忽然看見了青龍的身影。
他站在門口,顯然也看見了我們,急忙迎了上來:“兩位兩位,我料到你們還會回來!”
看他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受什麼傷。想必昨晚之後,魔王放過了那些村民和青龍……你還算有些良知。
正想著,陳又然已經和他聊開了。
“昨夜之後發生了什麼事?”陳又然急急忙忙問。
“不忙,讓我先看看你的傷。”
“不了不了,快些告訴我。”
看著陳又然那急切的表情,青龍只能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奔走之後,那魔王似乎也有些乏力,對我們沒有做什麼,便凌空消失了。”他說,“但是魔王入侵凡世的事,已經傳開了。”
“可惡。”陳又然低低說了一聲。
“陳公子,我在這裡等你,是料想你會回來尋找掌門。”他說,“但是掌門已經嚥氣了,但不是在那堆屍體之中。”
“那是在?”
“你們還未到的一段時間之內,我把這屋子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在掌門練功房之內,找到了掌門的屍體。而且他已然死去了很多天。”
死去了?為什麼他是在練功房內死去的。我向前走了些,和陳又然並肩站著。
陳又然問了我問的問題:“為何……會在練功房內?”
“陳公子,再聯想,我們剛進去的時候,他們顯然是被召集起來,一個不差地排列著。然後被人一瞬間殺死的。能在這個門派發號施令,一下子召集全部弟子的,也只有掌門不是麼。但那時候掌門已經死了……那麼。召集他們的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