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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不知三弟是否對你提起過‘玲瓏心’這個物件?”

“玲瓏心?”她隱約有些印象,問道:“是掌世天帝摯愛的那件寶貝麼?”

“不錯,那小玩意兒與父尊靈犀相通,聽說還能和他對詩談笑呢!是真是假,我是不大清楚的,但父尊珍愛它,其實是因為另一個妙處。”

她抬手摸了摸額間。從前封鬱曾說,她額間的一點異色鱗片,色澤粉緋剔透,與玲瓏心的顏色頗為相似。歲月流逝,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依然記得分明。

“所謂妙處……是許願嗎?”

“沒錯,若是向玲瓏心許願,它便會為你實現。正因為它有這樣的神力,父尊才不舍將它隨意示人,”封琰雙手支在身後,坐倒在地,如釋重負道:“哼哼,原來你聽三弟說過的嘛?那就好了……”

——只是許願,就可以了麼?就可以蛻去這骯髒汙穢的身子了麼?

封琰遞過來的這一根稻草,本該是荒誕之極的。可這時她卻只想不顧一切地將它抓在手裡。若錯過那一線希望,她便只能寂寥地死去,再也沒有下一世與那人相見。

“無論許下什麼願望,都能實現嗎?”她怯弱地開口,問得小心翼翼。

封琰點點頭,說:“玲瓏心是天地間純善之至的靈物,它若應允你的願望,便會踐諾到底。就算你想成為通天應龍,對它而言,亦非難事。”

“可……玲瓏心被天帝收藏,又要怎麼拿來?”

“憑你自己當然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幫你呀,”封琰的一雙星眸笑得詭魅,說道:“擱置玲瓏心的寢殿固然有重兵把守,但每年父尊的壽誕之日卻是例外的。那一日九重天庭事務繁雜人手短缺,鎮守寢殿的近衛比平時單薄許多。若是我再找個由頭,把看守的人手支到別處去。到那時,寢殿便形同空門,想必任誰都能輕易帶出玲瓏心吧?”

“你要我去偷?”她心中一驚,貼著桂樹猛地站起,說:“若是被抓到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你妄想扭轉乾坤,卻連這點覺悟也沒有嗎?”封琰皺著眉厲聲呵斥了一句,轉瞬又復歸笑容,柔聲說:“我說了會幫你,你便再沒有後顧之憂,放膽去做就好。”

——她孤單寂寞的生命裡,繼封鬱之後,又有一個人願意為她伸出援手。這不是很好嗎?只要答應,就好了?

她忐忑不安地點頭,含糊道:“夭月謝過琰上仙……”

“哼?”封琰左右晃了晃食指,說道:“想要我幫你,還有一個條件——我要你拿手上的卦盤來換。”

夭月慌忙捂住胸口,急問:“鬱哥哥的卦盤?”

“鬱哥哥?嗯哼……倒叫得親暱呢,”封琰乾笑了一聲,又說:“我早年便知道,他有卦盤成雙,每次在一方卦盤上卜算天數,算得的卦象也會呈現在另一方卦盤上。聽說,他千年前將其中一方寄存在了你的手上。我嘛,想向你借來一使。”

“可……他是信任我才將它交託給我……”她猶疑著,卻沒有告訴封琰,那卦盤並非封鬱所贈,卻是她纏著他軟磨硬泡了許久,才討到手上的。封鬱只知她是心有好奇,卻不知她要來卦盤,是為了能時常藉著封鬱卜算的機會,見著他心中思念的女子。那位應龍公主是怎樣綰髮的,又是怎樣穿衣打扮的,甚至於一顰一笑的模樣,她都牢記在心,時時揣測模仿。千年間日復一日的學習,她已能將那女子的種種神色模仿得淋漓盡致。可當她精確地拿捏著神情,在封鬱面前或笑或嗔,他卻毫無知覺。

她一怒之下,想將卦盤摔個粉碎。怎奈她使勁砸它摔它,那長寬三寸的小玩意,卻不見半點裂痕。它忠心耿耿,依舊時常為她展現出那人的模樣。她也終於明白,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翦水秋瞳是與生俱來的,是她窮盡一生也學不來的。事到如今,墮魔後的她容顏盡毀,封鬱一如從前,時時窺看那女子的面容,而她卻連模仿,也不能夠了。

但積年累月中,隨身攜帶著卦盤卻已然成為她的習慣。明知是累贅,明知只能徒增傷悲,她卻彷彿能借著兩隻卦盤的相通之處,感受著另一端,封鬱的體溫。

這一隻卦盤,便是封鬱在她身邊的最後留念。

“那樣東西對我有著特別的意義,恐怕……”她嚅囁著說到最後,低聲不可聞。

封琰輕鬆一笑,安慰道:“何必擔憂?我並無歹意,只是因為三弟的卦盤神力超群,假若能以它每日勤加修煉,便能使卜算之術精進飛速。我也不過是想好好精修這一門道,才借來用用,到來年春天便能交還給你。封鬱總歸是我家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