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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見她臉色慘白肩背顫抖,只覺得痛快。他還嫌不夠盡興,探出長舌哧溜溜在唇上一舔,有意對她說道:“銀笏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躺在冰床上任人擺佈的模樣更是銷魂,嘖嘖……與他一夜纏綿當真是世間極樂……”

他話音未盡,只見封鬱徐徐從舌底抽出一柱金弦來,不由啞然失聲。

第一二九節 生當復歸 我自緋心(1)

丈餘開外,封琰搖扇靜立著,坐山觀虎不言不語。

他有意挑撥漣丞與蓮兮兄妹血殺,實則是想探一探封鬱的底細。這時封鬱取出金弦,雖是順遂了他的心願,卻也讓他狠吃了一驚。

漣丞雙手一腳正是被這柱金弦齊腕削斷。那夜他重傷之下倉皇而逃,心中半是驚惶半是憤恨,回頭少不得與封琰抱怨了許多。封鬱替蓮兮擋劫,受盡了天雷之苦,封琰曾多次派人試探,確信他體內神元確是渙散虛浮了。饒是如此,漣丞與之相搏卻依舊慘敗而歸,想來必是封鬱手中的金弦有所古怪。

或是法寶,或是秘器,總歸該是個身外之物。封琰私下籌謀著,交戰之時只要引他取出金弦,再一舉將它奪下,封鬱手無寸鐵便不足為懼。

然而親眼見著這金弦,封琰才恍然察覺自己又一步算空。

封鬱自幼習琴,掌世天帝曾賜下鳳頭瑤琴一張。琴音至純至透,近處聽著淙淙如泉,遙遙傳來細膩如雨,深得封鬱的喜愛。他為琴取名作“阿純”,任是走到哪裡都必要帶著阿純隨行,人琴相伴足足兩萬餘年。

那金弦被漣丞描繪的神乎其神,原來不過是阿純的一根尾弦。封琰一眼看清,心中頓時涼了半截。阿純的琴絃是以九天金蠶絲擰制,除了音色出眾,再沒有其他特異之處。一根平凡的琴絃竟能被封鬱充作殺人利器,恐怕另有蹊蹺……

封鬱背對著封琰卻瞬時洞察了他的心思,扭頭意味深長笑道:“天刑司大審那日,我在登天途中恰好遇見了琰哥豢養的一群猛獸,被生生絆住了去路。那些傢伙與我近身肉搏了幾個時辰,可曾為你打探到了什麼訊息?”

“‘封鬱神元渙散,已是確鑿,世子無需介懷’,”不等封琰吱聲,只聽他徑自說道:“想必回稟時定是這樣的說辭吧?”

漣丞趁著他扭頭說話的空子,猛地伸手搶來了金弦。誰曾想這金弦看似纖細,原來重比千鈞,小小的弦身緊壓著漣丞的手,奈他掙得滿頭大汗,卻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

封鬱望著他狼狽的模樣,眼色蕭殺一凜,說道:“兩次剁手之痛你還記得麼?”

隨他話音落定,琴絃忽然變得鋒利。漣丞眼睜睜看著一柱金弦勒入掌心,轉瞬血淋淋豁斷了他的半隻手掌。渾黑的魔血向外飛濺,熟悉的痛感則向著身體深處傳來。深處宿居的魔魂咆哮狂怒,一時現出了魔物的猙獰原形。

漣丞一張秀美的面容碎散千片,宛如紙末紛紛揚揚,逐漸從臉上剝落,露出了底下黑黢黢的魔身。他一躍而起向著封鬱飛撲過去,殊不知那金弦陰魂不散,早已纏上他的雙腳。弦身一絆一勒,凌空將他的雙腿齊膝削斷。

劇痛還未擴散開,藤蔓似的金弦又向著腰際攀附上來。金光閃爍,鋒銳的弦身好似一柄迴旋的柳葉飛刀,一路將漣丞的肉身剁碎絞爛。眨眼不及,他的身子還未落地,便懸空炸碎成了血沫碎肉,肉渣好似渾黑的暴雪,四處濺落。

迎著血雨,封鬱抬起寬袖擋在了蓮兮的眼前。可她終究還是靠得太近,冷不防一星魔血點落在唇間,被她抿入嘴中,是苦澀辛辣的滋味。

遍地碎肉之間,滴溜溜滾來一顆頭顱,撞上了蓮兮的腳尖。

躲藏在頭顱中的魔魂狂性未泯,衝著封鬱恨恨叫囂道:“無恥小人!憑你手中有什麼魔器,只要留得我半塊血肉一絲魔魂,來日我飲血食肉照樣能重塑肉身,你能奈我如何?”

“魔器?”封鬱嗤之以鼻,掂著手中的金弦側頭問道:“琰哥總該認得吧?”

封琰艱澀開口:“只是阿純的一根弦,竟能將漣丞的魔元壓制得無力還手,實是讓人汗顏。我從不知道那張琴還有這樣的能耐。”

“可惜了,”封鬱嘆息道:“阿純被朔陽一尾巴拍了個稀爛,那時真是讓我心疼不已。”

“琴身盡碎,為何獨獨留著這一柱金弦還是完好?”封琰心底隱隱不詳。

封鬱打碎四方如意盤為蓮兮遮災擋劫,在旁人看來分明是多此一舉的險招。從前封琰只當他痴情太過,少不得背地裡嘲笑他。可到了這一刻,他才猛然驚覺封鬱的用意。猜便猜得了,他卻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