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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了灰白,她那雙明眸淺轉,紅唇微笑,就成了唯一的亮色。

管事嬤嬤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態度不自覺恭敬起來,老臉上擠出一點笑容,“李姑娘,大冷的天,您怎麼出來了?碧玉,你這個死丫頭,怎麼也不攔著姑娘!”

妲己身後的小丫頭怯怯低頭,“小姐是聽說差了個人,才來的,我們哪裡敢攔……”

“嬤嬤,是我要來的。”妲己溫婉地笑了,“原本大總管讓我過來,就是補缺,這幾日我也聽碧玉形容過,讓我試試吧。”

管事嬤嬤是真不大敢得罪妲己,哪怕她不是大總管親自送來的人,就憑這份姿容,這份氣度,只要王爺沒瞎,見了人就一定會收房的,雖然不覺得她能跳得多好,也只能鬆口,往好處想,李姑娘生得這樣美,就是不跳舞乾站在那裡,哪有男人捨得責怪?

妲己笑了笑,沒說什麼,到了臺上,似乎是想了一想,才漸漸開始動作,和秋兒差不多的生澀,偶爾還要稍微停一停,然而管事嬤嬤卻是驚訝地說道:“你們誰教李姑娘跳的藍翎?”

舞姬們都是搖頭,幾個水袖舞姬更是搖頭,藍翎得寵走了,她們又不是吃飽了撐的跳她的舞,倒是碧玉小聲說道:“小姐很聰明的,她看了一場紅翎姐姐跳舞,讓我形容一下藍翎姐姐平日裡是怎麼跳的,也就會了。”

管事嬤嬤簡直滿意地不能再滿意了,雖然李姑娘跳的未必比那個秋兒好,但是她生得那麼美,就是不熟悉舞步犯一點小錯,照王爺那個性子,哪裡會有不憐香惜玉的道理?

等妲己換了藍翎的舞衣出來,管事嬤嬤就更滿意了,王府的舞姬都是自小練舞,比尋常姑娘家清瘦許多,藍翎的舞衣有些緊,但更襯出李姑娘盈盈不足一握的纖腰,王府的布料都是最好的,走動起來時藍光微轉,腰側流蘇細碎,水袖淺泛薄光,美得讓人呼吸都發緊。

幾個水袖舞姬紅了眼,紅翎更是後悔不迭,她只是討厭秋兒那副做派,想要刁難刁難她,沒想到會換來這樣一個結果,藍翎走後,她苦練了許久,一直想著一鳴驚人,現在可好,全給他人做了嫁衣。

天色漸晚,安王坐在席上,打了個哈欠,他有點胖,一到冬天就不愛動,這回也不是宴客,而是給齊國公世子接風洗塵。

去年江南道洪水氾濫,他哥是個死扣錢的性子,派去幾個欽差都不放心,老覺著他們可能貪汙賑災銀子,正巧齊國公厚著老臉給自家兒子請差事,然後他哥就毫不客氣地把齊國公一家當成眼珠子養大的寶貝送去江南道監督賑災事宜。

剛才這小子進來的時候,安王都差點沒認出來,本來多雪白雪白的一個鳳凰蛋啊,去了大半年,黑成一塊煤球回來了,上陽侯笑得最兇,“該讓紅怡瞧瞧你現在這樣子,看她還肯不肯讓你進房。”

齊國公世子說話時咧開一口白牙,“去了江南道,我才明白替聖上辦差是多麼光榮的事情,女人算什麼,我要把一腔熱血都獻給聖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上陽侯看向安王,“王爺,他沒磕壞腦子吧?”

安王有氣無力地擺擺手,“皇兄讓人辦差,全是八個御前侍衛輪班,有一句不敬的話,扇嘴巴。”

齊國公世子的後遺症很嚴重,上陽侯逗他說了幾句話,也覺得沒意思起來,正好底下起了歌舞,他也就端了酒盞去看。

“不是我說,王爺,你這府裡的歌舞都是老一套了,什麼霓裳夜話,金蓮獻美,羽衣七仙,就沒個新潮玩意。”

安王也憋屈,哪有男人不愛新的,可他娘一年一大查,三個月一小查,上次一個侍妾前一晚給他用了一點助興藥,第二天王府裡就拉出十幾具屍體,這樣的壓力下,他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玩什麼新潮。

上陽侯說得眉飛色舞,“我上次才見金梢樓排出的新舞,那些舞姬裡頭都不穿,外罩幾件紗衣,跳起來那叫一個勾人,身段若隱若現的……”

安王吞了吞口水,再看底下衣裳嚴實的舞姬,也覺得沒意思起來,抬手讓撤了,齊國公世子這會兒倒緩過氣來了,開口道:“旁的也就算了,羽衣七仙我是看不夠的。”

這話一出,滿堂大笑,尤其是上陽侯,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我說三兒啊,你是多長時間沒見女人了?”

齊國公世子用一種充滿大御主義正能量的眼神看著上陽侯,上陽侯沐浴在這種偉大的光輝裡,摸了摸鼻子。

有一個去了江南道一年的土包子襯托,總算不會顯得那麼丟人了,安王咧開嘴角,連忙讓人上羽衣七仙舞。

竹簾後的樂聲漸低,忽然一道清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