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證在貴族老爺齊聚在餐桌時端上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麵包。同時還有帶著晨露的水果,通常是葡萄、草莓,剛擠的鮮奶,按照不同的口味需要新增蜂蜜、小石磨碾過的細鹽、一到兩個生雞蛋,若干個堅果,核桃、松子、杏仁、榛子,還必須給胃口很大的家族騎士準備肥的流油的肉排。用早點的時候還得有兩個豎琴手彈奏輕鬆快樂的小調佐餐,每個家庭成員從小就被灌輸一整套繁瑣的用餐禮儀,包括各種餐具的使用方法、擺放位置,也只有哈布達斯伯爵為了家族體面耗費不菲的代價維持,其它實力再強的子爵,也無法負擔,這就是大貴族幾百年積累的底蘊和禮節,讓旁人羨慕的同時對家族來說其實是沉重的負擔。
衛兵和手執武器的堡民登上城堡的圍牆、高塔替換晚上值夜的人,枕戈待旦的他們唯一優待是可以提前吃到早餐,隨後有家室的人回到各自居所休息,其他人帶著滿身疲憊和倦容躺在軍營的床鋪上矇頭大睡,很快打呼嚕的聲音此起彼伏。
城堡的庭院裡,僕人們也沒有悠閒,清掃馬廄,換上新鮮的乾草,用乾爽的麻布給駿馬們擦身、餵食,被精心照顧的馬駒偶爾會揚蹄站立,發出希律律的嘶鳴表示感謝。僕人們久經訓練的動作顯得悠閒,他們不時低聲交頭接耳,發出爽朗的笑聲,很快會在執事的警告眼神中恢復沉默。
年輕的女傭們用飛快的速度整理城堡的房間,亂糟糟的被單被拉直鋪平,開啟窗戶保持通風和光線日照,弄髒的桌布收集後和換洗的衣服分開擺放,特製的大木槽,裡面只有淺淺的一層井水,新增木灰、動物油脂和煅燒過石灰石敲碎的塊末攪拌,浸透後用短柄木棍捶打、雙手搓洗,特別是衣領和袖子這些容易弄髒的地方,換過三次水,漂洗乾淨,分別掛在庭院的繩索上晾曬。
忙活完手上的活,僕人們才能渾身溼透地吃上早點,黑麵包片,還有餐桌留下的殘羹冷炙。歇息了一會,他們又得繼續忙活準備午餐,每個人都各盡其職,就像上緊發條的木偶,不到力氣用盡,主人是不會停手的。
邁勒·哈布達斯享受著地位帶給他的一切,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而世代侍奉伯爵家族的僕人也沒有異議,他們已經被馴服地只會聽從命令。
回到自己的書房,老人開啟存放信箋的盒子,抽出一疊切割地整整齊齊的羊皮紙,微微泛黃的紙面邊緣繪有額外的銀色常春藤花邊。
哈布達斯伯爵在給領地附近的子爵們寫信,就連偏遠地區的拓荒貴族也沒有遺漏,他的動作很快,除了開頭的稱呼變更,內容幾乎相差不大。
“戰爭動員令!”費恩利斯的眼睛銳利地彷彿在天空翱翔隨時捕獵的鷹隼,很快明白族長此舉的意向。
他扭頭望向東土,透過窗戶觀看橫亙地平線的烏雲。左眼的預知水晶微微發亮,貼身跟隨他多年的黑暗世界的寶物,儘管表面有細小的殘損,卻憑藉血肉的融合和不停灌注靈魂之力漸漸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他無需念出秘語就能‘看見’徵兆。
黑暗的源頭,群山深處誕生的死亡不停吞沒生命,地底湧動著熾熱的岩漿,隨時準備沖天而起噴發,而在沉重如鐵的黑色夜幕背後,費恩利斯看見了白色的聖光,世上所有一切都在光輝中融化。毀滅,從天而降的火流星在地面砸出一個個焦黑的深坑,揚起的塵埃和灰霾籠罩天空,失去了陽光,田地漸漸荒蕪,自然的生命週期就此中斷,陷入漫長的沉睡。
黑巫師看見自己的腳下,是白骨累累鋪成的荒原,遼闊地沒有邊際,他大汗淋漓地‘甦醒’,彷彿水裡被撈出來似的。
‘不,這種結局不是我想看見的,預知水晶給出的家族前景是璀璨的榮耀,走上巔峰後隕落,最後獲得新生。絕對不是最終的大破滅,失去所有一切。’費恩利斯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遠見者烏格大師已經前往遙遠的東土,向黑暗領主尼格拉俯首稱臣,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只有最近託庇於家族的森林之女伊利爾,遠遠超過毒藤女巫之上的森羅永珍大自然的寵兒。
留下黑貓的化身,費恩利斯靜悄悄地離開邁勒·哈布達斯伯爵的身邊,前往位於離奧托堡不遠處的維寧密林,金羊毛騎士團的原駐地。
“呼嚕嚕!呼嚕嚕!”剛剛接近伊利爾的‘領地’,就聽見彷彿巨龍雷鳴般的鼻鼾,黑巫師好笑的搖搖頭,找到位置隨時變換的蘑菇小徑,緩慢從容地走在溼滑極易摔倒的唯一安全通路上。
在密林隨處可見的顏色鮮豔的蘑菇無時不刻都在抽取土壤深處的瘟疫和毒素,緩慢恢復密林的生機和活力,腐爛的泥漿沼澤,散發惡臭倒伏在地上的飛禽走獸的屍體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