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挑了挑眉毛。
堂堂一國太子,不關心自己老婆,反而一直盯著別人老婆的棺材?
而另一邊哭得不能自已的是將軍府的族親和高氏的孃家人。蘇好觀察了一下,真正哭得很真誠的也不多,大多數都是乾嚎一嗓子,那帕子上的蒜味兒還是比較重的。但高氏卻沒有哭,她的手輕輕搭在女兒的靈柩上,眼神迷離,嘴角微笑,彷彿陶醉在另一個世界裡,根本沒有在意周圍人的反應。
她沒有哭,但她的身上卻籠罩著深深的哀愁和疏遠,將其他人都拒之門外,此時此刻,只有她們母女,一棺之隔,卻是陰陽兩地的久別。
陳清泠的葬禮辦得很隆重,皇上也下了哀辭,表達對將軍府的安撫。皇上的表態讓國公府更加倍感壓力,而將軍府的許多姻親也或多或少知道陳清泠的死不死天意而是人為,看向國公府人的目光都帶著兇意。有些婦人也是上過戰場的,剽悍異常,話裡話外都表示如果國公府交不出兇手,就要讓整個國公府都承受將軍府的憤怒。
闕氏一聲素衣,但她的臉卻比衣服還雪白,面對這些將軍府族親的明嘲暗諷,繞是她見慣了場面,也不是那些河東獅吼的對手。倒是國公爺十分冷靜,給將軍府的族親們一一賠罪,表示一定會給他們一個公道。那些婦人們不過是要為高氏出氣,眼見國公爺的態度放的這樣低,也不好再得罪劉府,風波這才慢慢消停了。
待送葬回來,蘇好感覺自己一把骨頭都累得散架了,她準備回房好好休息一下,結果路上突然殺出一個人,把她撞個倒仰。
但那人把蘇好撞倒,也沒有任何賠罪的意思,急匆匆地就拋開了。
“喂,你是哪個院子的奴婢,這麼這麼沒禮貌——”蘇好摸著頭上鼓起的包齜牙咧嘴,卻瞥見那人刺溜鑽到假山後不見了,不由沉了沉臉。
假山那塊的地形她已經太熟悉了,她找了個有利的隱藏點,悄悄地尾隨其後。
然後她便聽到了細細的抽泣聲和溫柔的安慰聲,她悄悄探了探頭,見撞她的那人摘下帷帽,居然是太子妃!
離此刻,她被另一人抱在懷裡,看身形絕不是太子。
那人一開口,蘇好只覺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
劉輝!
只聽劉輝壓低聲音怒問:“太子又打了你?”
太子妃帶著哭腔道:“太子新得了個宮女,寵愛得不得了,我提點幾句,他就要下我面子。今天你也看到了,輝哥哥,我受不了了,萬一哪天那宮女要我這太子妃的位置,恐怕我也要笑著拱手相讓……”
劉輝打斷她:“太子他敢!你好歹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太子妃抽泣道:“他不敢,他有什麼不敢,如今三皇子得意,他一直怕自己的地位不保,脾氣越發厲害,我每日都活得戰戰兢兢……輝哥哥,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帶走我,好不好?”
劉輝安撫著她的背,輕聲說:“再等一年……”
再等一年什麼,蘇好也聽不到了,有幾個護衛巡邏而來,劉輝忙拉著太子妃從假山後面逃走了。
蘇好才從假山後探出頭,覺得三觀已經碎了一地。
太子看上劉輝他老婆,劉輝看上太子他老婆,太子他老婆也看上劉輝,那麼問題來了,狗血四角戀之一的陳清泠,究竟愛著誰呢?
蘇好抱著滿腹疑問又去找廖媽媽。廖媽媽聽到太子妃與劉輝的私下見面時,手中的茶壺終於被她一把捏碎,蘇好按著受驚嚇的小心臟,決定離廖媽媽再遠一點。
“姦夫淫婦!”廖媽媽憋了半天終於想到這個詞,“好個劉輝!平日裡對我們奶奶裝君子,死了都不來看一眼,原來背地裡早就藏了奸啊?我就說他怎麼好端端會看上白玉,呸!原來原形在這呢!我們奶奶怎麼嫁了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蘇好不得不打斷廖媽媽源源不斷的口吐芬芳,好讓她能關注一下重點:“看上白玉是怎麼回事?”
廖媽媽叉著腰喘著粗氣:“今兒我也見著那太子妃,當時就是一驚。這妮子長得和白玉一模一樣。白玉當年被打死後,劉輝和奶奶大吵一架,從此再也沒有來主動看望過奶奶。當時我還納悶,一個賤婢而已,怎麼能讓劉輝如此上心,原來問題的關節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