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原身跟他說的那麼多句話裡,到底是怎樣囑咐他的,只得伸手接過卷軸,漫不經心的開啟。
“還真是……”
蘇好仰天長嘆一聲,見郴鳶面露疑惑,只得強笑,“還真是瞭解我,這太子府的任務,簡直就是一場及時雨啊。”
可不是嗎,郴鳶送來的就是蘇好這一次避之不及的太子府任務,身為堂堂太子妃,竟然要想方設法的殺死太子的子嗣,實在是太過於諷刺。
郴鳶偏頭,“這是你自己之前指名道姓要的任務啊。”
“……哦,”蘇好身心疲憊,莫名的對三皇子恨之入骨,這是對原身進行了怎樣的洗腦啊,對太子竟然有這樣強烈的敵意,“多謝郴鳶了。”
能夠和夜歸第一人混在一起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善茬兒,竟然這樣聽話,真是多謝了啊。
郴鳶輕輕的搖搖頭,“沒事兒,睡吧。”
“好。”
蘇好輕聲應答,慢慢的滑下被子,意外的一夜好眠,全然不若之前的睡眠淺淡。
恍然之間突然想起,郴鳶好像是一手將原身教成了夜歸人,和原身乃是亦師亦友的關係。
最開始的時候,原身只要一出任務就很久睡不著覺,是郴鳶每個夜晚就像今晚一樣,守在她的窗外,一守就是到天明。
如果,郴鳶知道,他一直守護的這個人,已經不是原身了……
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這樣想著,帶著對太子府任務的焦慮,蘇好沉入黑甜夢鄉,一夜無夢。
“太子殿下……”
戶部尚書腆著肚子小跑著追上前頭氣宇軒昂黃袍人影。
“趙尚書,”明黃色衣袍的太子一臉和煦的笑意,“不知有何要事?”
趙尚書抬手輕輕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笑眯眯的,“下官在明月樓擺了一桌,不知道太子殿下能否賞臉去去?也算是答謝太子殿下這些日以來的關照。”
太子眸子裡不易察覺的閃過一絲不耐,唇邊笑容不變,“明月樓?聽說令媛最愛去明月樓,未免其他人誤會,本殿還是避嫌的好。”
自己的心思被太子毫不留情的戳破,趙尚書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最後只得嘿嘿一笑。
“太子殿下聖明。”
對著趙尚書這樣身處高位,卻屍餐素位之人,太子向來不樂意接觸,卻一直面子都給得很足,“多謝趙尚書美意,只是本殿心意已決,當初大婚時,曾經許下過白頭到老的諾言,本殿……不想食言於好兒。”
趙尚書拱手行禮,心道這個年頭這樣痴情的人還真是不多,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
“本殿還要去給母后請安,”太子垂眸,“先行一步。”
椒房殿乃是皇后的住所,年近四十的皇后依舊容色端美,看不出一點兒歲月的痕跡。
“母后,”太子上前行禮,恭敬有餘,親近不足,“兒臣請母后安。”
皇后輕輕的擺手虛扶,淡笑,“今日倒是有空來看母后了,如何,手上的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嗎。”
“是,”太子找了個離皇后較遠的位置坐下來,“江南貪汙案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想著許久未見母后,特來請安。”
“我兒就是爭氣,”皇后滿意的點點頭,有道,“你嚐嚐,那是你平日最愛的糯米桂花糕,你蓮兒表妹知道了,親自做了巴巴的送進宮裡來的,說是你不肯收。”
太子收回往糕點處伸的手,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道,“蓮表妹今年已經及笄了,該得找個好人家,若是受了蓮表妹的糕點,恐怕於她清譽有礙。”
“你啊!”皇后恨鐵不成鋼,“好兒那孩子是極好不錯,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你這個太子府上頭竟然連一個管事的女主人都沒有,哪裡像話了!”
“母后,”太子抬眸,目光沉沉,“你們當初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是現在一點兒訊息也沒有,你們反倒是讓我重新擇妻了!”
皇后見太子這般模樣,趕忙轉移了話題,母子二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到底還是不歡而散。
看著太子迎著陽光挺拔的身影,又想到他膝下單薄的子嗣,皇后不由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皇后扶著心腹宮女的手,搖頭輕嘆,“當初覺著他是難得的重情重義,如今卻想他薄情寡義些許會好很多,好兒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只可惜啊……沒福分。”
心腹宮女聽皇后娘娘這樣說,也想起太子妃還在的時候,整個椒房殿和樂融融,一派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