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穩,稍有虛弱,受傷之後都是如此。”許郎中號完脈,又解開陸南後背的繃帶,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從肩頭長至腰間,整個後背被這猙獰的刀疤分為兩半,紅腫著像條醜陋的蚯蚓。
“縫住的地方已經開始長在一起了,用不了幾個月就會長好的。”許郎中替陸南再次綁好繃帶,左手不再綁在身側,因為現在不用再擔心左手的活動會扯開背上的傷了。“可惜了,這條疤,恐怕要跟著姑娘一輩子了……”
那又怕什麼?陸南嗤笑,現在或者以後,她哪還有機會去海灘穿比基尼啊,即使有疤有什麼關係!
李寒光皺著眉頭,聽完老人的話,眉間痕跡擰得更深,但依然一聲不吭,等許郎中行診完畢,替陸南蓋好被子,沉默地站了好一會兒,最後無聲的關門而去。
現在李寒光對她這個騙心騙感情的大騙子,態度已經很紳士了。陸南自我安慰地苦笑著,還要求李寒光如之前一樣深情款款地待她,自己都沒有那個臉接受。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休息,陸南明白從此之後不要再肖想李寒光的溫柔了,那樣的感情並不會屬於一個來歷不明的騙子。
寒夜,山風驟起。
山腰上的小院,似乎離頂上的天空那麼近,伸手就能摘到天上的星星般。佇立在門外久久邁不開腳步的,是李寒光的影子。
以為早已下到閻羅殿的男人,在這間簡陋的茅草屋中醒來,眼前是慈祥的老者,和古靈精怪的少女。發現自己沒有死還被照顧的如此妥帖,李寒光腦子裡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陸南。聽到自己問和他一起的人,那少女納悶的反問道:
“你是說那個一醒過來就拿著刀,一副要殺人樣子的女人?”
“不是,與我一起的是名少年。”李寒光否認,同時納悶如果與自己同來的是個女人,那麼陸南去哪了?難不成被達怛人殺了……
情緒激動地起身就要去尋人,鶯兒趕緊攔阻,不高興的罵到:“一個兩個都是這麼個樣子,自己還顧不好,到先去擔心別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明明是自己作的,叫外人聽去還以為我爹爹醫術不好!”
最後見拿他沒辦法,鶯兒只好氣嘟嘟地扶著李寒光,一瘸一拐地來到陸南休息的房間。水嫩的手指向床上一指:
“喏,我撿到你的時候,就是她死命的抱著你不放手,我和爹爹花了好大力氣才將你們兩個人分開,前天她剛醒就用刀架著我的脖子,非要我把你交出來。”鶯兒鄙視的看看李寒光。“你哪找來的這麼兇悍的婆娘。”
耳邊早就聽不下去那女孩子磨磨叨叨在說些什麼,李寒光所有的思緒都被拉去了床上趴著的人影身邊。
那熟悉的背影,是陸南沒錯。
走近床邊,李寒光才確切的明白,為什麼鶯兒非要說陸南是個女人……
雖然並沒有成親,李寒光久居軍營,也能全然無誤的區分男女的差別。陸南那消瘦的肩膀,纖細的腰肢,柔弱的體態,無一不明確的表示著她是個女子。原本以為穿著軟甲的她只是瘦弱了一些而已,想不到竟然是自己眼瞎,看不出她與真正男人之間的差異。
怎麼沒發現她是個女人呢?
李寒光扶額大笑,笑得悲切。到底是這個女人騙術太過高明,還是自己蠢笨得被愛情矇蔽了雙眼,可笑的連男女都辨識不出,還為自己喜歡上個“男人”而苦惱不已,現在可好,他所希望的事情老天替達成了。
陸南變成了一個女人!
“你沒事吧?”鶯兒看到李寒光又哭又笑的表情,以為這男人瘋了,不免擔心自己和爹爹的安危,這救回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吶!
悲喜極端交錯,李寒光一口噴出血來,惹得鶯兒大呼小叫。給他擦掉嘴邊的血,勸他回去休息一下,李寒光搖搖頭。
“我在這守著她,你不必管我。”
“他傷的那麼重,刀口又化了濃,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的,你就回去等著吧。”鶯兒怕這男人再做出什麼自殘的行為,提心吊膽的小聲勸道。
“她……”李寒光心中懊惱,聽到陸南受傷,他的心還是為她糾起來。“她受傷很嚴重?怎麼會?”
什麼怎麼會,鶯兒撇撇嘴。“她這麼個女人家,抱著你從地下河的泉口湧出來,不受這麼重的傷才奇怪呢。地下河道水流湍急,河床多尖石,她把你護得一絲不透,沒淹死都算命大,這點傷已經是奇蹟了。”
“那背後的傷呢?”陸南趴在那,背後白色紗布上的殷殷血跡,顯得觸目驚心。“好像更嚴重一些。”
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