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青鸞急急襝衽一禮,便破開虛空,邁步踏入其中,倏忽不見了蹤影。
敖鳳不防細柳走得如此乾脆,呆了一呆,才道:“細柳姐姐竟將青鸞其餘部族的人恨成這般模樣!”
敖珊嘆息一聲:“任誰的家族被害得如此殘破凋零,也會一般無二。”
“既然如此,細柳姐姐為何不早早請夫君將族人搭載了前往巨人界,也好休養生息,東山再起?”
“姐姐可不是那般隨意認輸的人。總想憑了自己和元上道友的本事,重新振興青鸞北支。若非知曉太清門的野心,說什麼也不會做出這等寄人籬下的事情。夫君,珊兒說得可對?”
許聽潮點頭,似笑非笑道:“恐怕還有些信不過為夫的品性。”
“姐姐也真是,就算信不過夫君,不是還有我與珊兒會照應麼?”
敖珊笑著拉住敖鳳:“若這世間人人的心思都像鳳兒你這般單純,便不會生出這許多事端。”
……
許聽潮駕馭元磁極空梭離去的時候,青鸞北支所在,破落的殿宇群已然不見了蹤影,留下的空闊大坑中,大大小小的靈脈都已被盡數挪走。這大坑周圍數百里內,近百個數丈大的金色光團正自吸納太陽精氣,其中有或高亢或衰弱的嘶聲慘呼不住傳出,把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弄得森羅地獄一般!
飛梭之中,許聽潮和敖珊敖鳳,卻正自觀禮細柳、元上、扶風三人主持的祭祖大典。
諸般繁瑣儀式結束,已用去了兩日一夜的功夫,細柳還感嘆說,若非走得匆忙,大典斷然不會這般潦草,把許聽潮聽得頭皮發麻。
儀式甫一結束,許聽潮便催動元磁極空梭接連十幾次挪移,來到太清門西南方一座山門之前。
太清門今非昔比,每座山門均是大開,各色遁光進進出出來來往往,好不熱鬧!他架了百丈星光挪移而來,竟不曾惹來多少注意。
敖珊敖鳳等都在仙府之中,不願與太清門門人照面,許聽潮獨自一人現了身形,施施然凌空走向山門。
守門弟子早已忙得焦頭爛額,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圓臉小道士見到許聽潮,也不細看,徑直道:“這位前輩請留步!不知可有本門請柬?”
許聽潮翻手將自家腰牌取出,拋了出去。
那弟小道士疑惑地接住,心中卻在嘀咕,也不知是門中哪位元神長老遠遊迴轉……我太清門氣勢大盛,萬家來朝,好不讓人歡喜,就是差事多得恨不能把人累死。
他將令牌捧了,送到一手持簿冊的敦實中年道人面前,那道人也是個元神,因此並不如何在意,隨手接過一看,方才大驚失色!只見他慌不迭地停了手中事情,疾步走到許聽潮面前,使勁看了兩眼,才笑道:“許師弟來得正好,諸位長輩已等候多時了!還請徑直前往議事大殿!”
這道人一面說話,一面雙手將腰牌遞上,頗多恭謹,讓十餘個守門弟子跌碎了一地眼球。
“有勞師兄了!”
許聽潮一笑,揮袖接過令牌,身上雲霞閃動,倏忽就不見了蹤跡。
五六零 鈞天上院草創立,小後生御極八方(六十九)
“師師兄,方才這位,難道就是那許聽潮許師兄?”
圓臉小道士這才反應過來,期期艾艾地問道。
中年道人不答,只用伏筆在手中簿冊上寫劃。
小道士卻已恍然,伸手撓了撓頭:“也不像大家說的那般專橫跋扈,忤逆犯上……啊!”
筆桿從他頭上抽走,中年道人笑道:“小師弟很閒麼?不如明日也來聽候差遣,如何?”
“師兄不要啊!小弟知錯了……”
圓臉小道士抱頭鼠竄,中年道人卻往山門之內看了看……
“弟子許聽潮,見過掌門師伯,見過諸位長輩!”
執事大殿中,許聽潮躬身施禮,舉止雖然規矩,卻依舊引得左右數列修士指點議論。這些修士,九成都是陌生面孔,且沒有哪個的修為在虛境之下!
“師侄無須多禮,快快請起!”
太虛蒼老古拙的面容上露出些微笑意,若非有人留意,或許還會以為這老道面上表情絲毫不曾變化,但語氣中透出的親切,卻人人都聽得明白,當即就有不少修士微微變了臉色。
“多謝師伯!”
許聽潮順勢直起身軀,孑然立於殿中,面上神色從容自得,絲毫不覺得侷促。
“你孟師弟不在,師伯身邊也沒個侍奉的童兒,不知師侄可願暫且給師伯做個拂塵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