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回身對千里外跟隨的群仙喝道:“今日事了,在場仙家人人有賞,賜星泉真露一滴!”
星泉,星滿天把持禁臠,一道泉眼而已,泉水無盡取之不絕。泉中水點造化……點造化,須得有造化才能點活。
有的人嘗一滴泉水,即可開天運得無上機緣,短短几天中修為暴漲一躍沖天;有的人喝上千斤泉水除了肚皮發脹外該怎樣還是怎樣。
命中有造化,飲泉有神效;命中無天眷,到頭一場空。所以這泉水說神奇真神奇,說沒用也真的沒用處。
可不管怎麼說,泉水難得,焉知自己不是那個有造化之人?聽得星尊喊喝,千里外群仙陣中立刻暴起一陣歡呼,更有趨炎附勢者放聲稱讚,贊北方星滿天厚德高義、贊首尾和合星中翹楚。
首尾和合星尊哈哈大笑,心中舒暢了許多。他的本領高強、他有奇寶在身,他有宇宙中最最了不起的爹孃,但因先天經歷,未出孃胎已經狂躁,大星君的智慧、城府未得半成傳承,天賦優秀與家世淵源,反倒成了他自以為是的本錢。
不安州內蘇景看著首尾和合,心中笑笑:此人不足為懼。
心中動念同時,蘇景一拍錦繡囊,取出長琴橫擺膝頭……
馬屁這種東西很可笑的,一旦拍起來越肉麻就越不嫌肉麻。群仙八成只是笑過就罷了,但還有兩成對首尾和合星尊阿諛奉承不休,話也越說越離譜,此刻即有人呼喝星尊應封位星君,也有人在恭祝星尊必當取得寶物歸。
只有兩成湊趣,可不安州異象連番引來了多少仙家!其中兩成已是‘浩浩大隊’。餘者聽不過耳但被攝於兇威誰也不敢去掃首尾和合星尊的興頭,只好陪著聽、陪著笑。
雙頭蠍子男首縱聲大笑,女首不出聲但也面色陶陶然。靈州上寶娃娃們的神情愈發倉皇了,他們才轉活尚不知仙界冷暖,不過他們都曾是寶物。生俱靈犀感覺敏銳。娃娃們能察覺正向靈州飛來的仙家滿滿惡意。
原先的寶物法力早都被神髓天根抽乾,如今才轉生還不及修煉,娃娃們弱不禁風,拿什麼去抵擋前方虎狼……
就在此刻。不安州中忽然響起‘掀翁’一聲。琴韻。
琴絃嗡動。剎那寂靜!
琴只響了一聲。但原本喧譁的群仙大隊就此寂靜,再無一人出聲,所有媚笑與阿諛一掃而空!
琴聲何來?動弦者何在?而琴聲響起時候。幾乎所有仙家都不約而同響起‘初光映照西北天’時那道異象:神光透魔影,先吃小魚再彈琴!
一聲弦,不成調不成曲,州內蘇景稍懊惱,在凡間修行的時候怎麼沒學學彈琴呢,否則現在彈上一曲將軍令或者十面埋伏,簡直威風八面……哪怕蓮花落呢。
絃聲落後,外間群仙催運真識又對靈州做仔細探索,這次終於有了發現:不安州內、寶娃娃身前地心處,一個青色衣袍的年輕人端坐,與之前神光魔影一模一樣的身形。
剛剛探不到、難見人;琴聲後人顯現……再簡單不過,他想讓人看到時、群仙才會被看到。
群仙止步、如臨大敵,今天死在不安州的仙家已經夠多了,誰也不想再去湊這個數。下一刻地心處人影一閃,蘇景離開陣位返回地面上。
顯身地面,蘇景先對著幾十位寶娃娃微笑點頭:“莫驚慌,有我在。”而後望向前方眾仙:“笑什麼?吵什麼?”
寶娃娃們保留了些轉生前的記憶,他們依稀記得身前的青衣人不久前主持法陣,一次次殺滅入侵仙魔,他是陣中人!這是與生俱來的親切,何況神火髓的氣意就從他袖中穿透出來。一群寶娃娃全都面露依賴,幾個稍大些的孩子帶著同伴們一起躲到了蘇景背後。
又何必躲去身後啊,小娃娃們果然什麼都不懂,蘇景搖搖頭,袖子揮揮幾重溫暖光芒接引,將他們都收入袖中小光明頂,娃娃們沒有絲毫抵抗的意思,蘇景讓他們去哪裡他們就去哪裡。
收好了娃娃,蘇景獨立靈州,再望向前方群仙,目光直接落在雙頭蠍子身上:“他們在笑你?好像欄中蠢熊。”
不等首尾和合星尊說話蘇景目光一轉,望向了一世慈悲佛:“不還寶鏡你得死,莫說一盞佛印被你廢了,就算整座西天保不住你。”
大佛口唇微動,可依舊未等她把話說出來,蘇景的目光又一轉,這次看住了隨風富貴王:“你家大鬼主在我這裡,他走不了了。”
最後蘇景望向虯鬚漢,微皺眉:“你可膩歪死我了。”
除了‘戚東來’依舊笑嘻嘻的餘者皆變了臉色!
言辭如刀,句句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