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分房,我眼疾手快就拉上你了。”
瑟羅非點點頭:“梅麗呢?梅麗還好麼?她被分到哪間了?離我們遠不遠?”
喬一向不太喜歡梅麗,發自內心的,他大概覺得梅麗就是個沒用的哭包。所以對於喬將梅麗拋下的事兒,瑟羅非倒也沒太驚訝。
紅髮男人沉默了一會兒。
“羅爾,你後脖子上的腫塊可不是什麼小東西。”喬抬起頭,瑟羅非發現好友居然皺起了眉頭,讓那張總是死不正經的臉帶上了一絲不祥的鋒利。
“當時,我被巨浪整個兒掀到了半空,一回頭就看見了你們。”
“你的大概已經暈過去了,四肢都軟綿綿地耷拉著,特別滑稽。”
“梅麗就在你身後,很近,她還醒著,她在尖叫。”
“和你們在一塊兒的還有一個已經展開了的卷軸。”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喬在說些什麼。
這……這不可能。
不不她當然不是在懷疑喬的話。她和這個玩兒飛刀的傢伙早就是換命的交情了。她也知道,梅麗會一些小小的魔法把戲,比如稍微幫人加速一下傷口的恢復什麼的——這也是她除了眉毛之外在獨眼號上的唯一賣點了——但梅麗害她?那個抽抽搭搭的愛哭姑娘?梅麗為什麼要害她?
“我只是隨口說說我看到的,很快我也暈過去了。”喬說,“好啦我的好姑娘你在糾結個什麼勁兒,我真沒刻意丟下她,我醒來的時候、分房的時候,就已經沒見到她人了,鬼知道她又抱著哪個大腿哭去了。”
“我就這麼一說吧。你以後對她留個心眼兒。”
託託:“是啊是啊,快留個心眼兒。”
“……”瑟羅非:“我還以為你睡了。”
橘子:“喵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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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囚牢生活出乎意料的、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平靜的過了好些天。除了按時送來食物和水,南十字號上的人幾乎不怎麼露面,沒有刑訊,也沒有任何訊息。
這樣未知的生活反而叫人不安。然而,即便俘虜們施展了全身解數去打聽訊息,得來的總共只有一句話:“我們有要緊的事兒要忙,很忙,暫時沒空理你。”
瑟羅非的精神狀況顯而易見地差了下去。
託託憂慮得不行。喬在忍了幾天之後也來找瑟羅非談了次心。他的表情甚至算得上嚴肅了,他對她的現狀表示了正經的擔憂。
“不,不,你們誤會了……”瑟羅非有些無奈地撐著頭,“這算什麼呀,喬,好歹想想那些我跟你吹噓過的流浪經歷唄。”
比起瑪蒙城和剛下海那段時間的生活,這幾天的牢飯簡直可以算得上無比舒適了。
“我就是……總在做夢。”她皺眉思索著,有些不自在地挺了挺脊背,“每天都做一樣的夢。那夢境挺陰森的,鬼氣兮兮……我,我說不清楚,反正叫人特別不舒服。”
見瑟羅非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喬放下了一半的心,卻又把另一半提得更高了些:“總做一樣的夢?和男人有關麼?”
瑟羅非毫不客氣地白他一眼:“有個魚鰾的關係。”
“那事情不簡單。”喬下定論,“你這年紀的姑娘老做同一個夢,還不是思|春,這裡問題大了。”
瑟羅非:“……”
為了阻止喬更加不靠譜的猜想,瑟羅非豁出去了:“唔,其實,那什麼,要說和男人有關……也對。”
“嗯?”喬看起來一下子就放心了——並且變得饒有興致。
從登上南十字號的第一天開始,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就纏上她了。每次入睡,她都覺得自己是直接從硬邦邦的船板上直接飄去了軟綿綿的雲裡。周圍雲霧繚繞得厲害,她完全不能自控地向前飄著,直到月光微微透出來,她看到一艘巨大的船隻。
她不記得那艘船長什麼樣兒了,事實上,在夢裡的時候她的眼前也總是堵著一團霧來著。但她能賭咒發誓,那絕對是她所能想象的最棒最結實的船。
接著就是重頭戲。
喬的表情有點兒奇怪:“……你是說,你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你,天天坐在船頭哭?哦親愛的姑娘,要我說,能做出這種事兒的人我們一般不稱之為‘男人’——”
“你是對的。”瑟羅非苦著臉,“……可那真的是個男人,別問我怎麼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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