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兒突然笑了起來,抬起右手輕輕拂開額前的碎髮,臉上帶上了一抹嬌羞:“說起來,羨兒還要感謝四姐姐,當初是四姐姐你說服了我爹孃,否則……”
“咳咳咳……”
蘇羨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呂木義便低聲咳嗽了兩聲:“今天不是我那小侄女的週歲宴嗎?對了,我那小侄女呢?”
一提起小妍妍,蘇盼兒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她呀,她現在在小暖閣那邊,眼下越大她也越來越皮實了。我和你們說……”
蘇盼兒歡喜地和人說起自己的女兒,領著三人說說笑笑進了小暖閣。
小暖閣裡,可以勉強杵著柺杖下地的秦逸,被連人帶榻一起移到了小暖閣裡,早在好幾天前,他便嘗試著下地,卻被蘇盼兒好一通罵!
“你的內傷這麼嚴重,不好好躺在床頭養傷,就想下地蹦,你是不想要命了吧?那好!乾脆我和小妍妍也陪著你一起不要這條賤命了!晚些我就配一包耗子藥,直接藥死得了!”
秦逸那叫一個汗!
哪裡還敢和蘇盼兒叫板,自然少不得又是發誓,又是哄勸,這才把蘇盼兒勸住了。
想到今天是小妍妍的週歲宴,他原本也想自己走過來的,可話題還沒有提及,卻被蘇盼兒一個眼刀子甩過來,剛要冒出嘴的話便硬生生收了回去。
眼下他正一臉哀怨躺在榻邊,逗著已經可以攙扶著東西走路的小妍妍。
小妍妍嘴裡不住地“咿咿呀呀”說著,推著一條小板凳,走到哪裡推到哪裡,對自己可以走路了的本事很是得意!
哪怕跌倒了,也不肯讓下人攙扶,一定要自己扶著小板凳爬起來才不哭鬧。
眼下父女倆正雞同鴨講說得開心著,蘇盼兒帶著三人跨步進來。
“小妍妍,你看誰來了?大舅舅回來了,小鴨子,小雞仔,小麻雀……小妍妍還記得不?”
蘇盼兒衝著小妍妍招手。
小妍妍回頭看著自己的孃親,隨著她的手所指,目光落到蘇華榮身上,眼前一亮,明顯對他還有記憶,卻捨棄了小凳子,飛身撲進了蘇盼兒的懷裡。
“孃親”
小妍妍還喊得不是很清晰,卻懂得抬手指著蘇華榮,向他討要好東西。
另一邊,呂木義的目光落到正躺在床頭養傷的秦逸身上,秦逸也正好抬頭看來,四目相對,一陣火花閃耀。
不過眨眼功夫,二人又恢復了平和神態,互相帶著笑抱拳見禮,分賓主坐下,又說起了別後種種。
“早就聽說這邊戰亂四起,家中眾人很是擔憂,多次透過羨兒向我打聽你們的下落。可當時我也不知道你們在何處,也無從找起。這次有幸碰到蘇大哥,倒是省去了不少找人的功夫。”
呂木義說起話來,三兩句便把話題引到老家的情況那邊。
蘇盼兒自然少不得問起蘇羨兒,對老家的情況,蘇羨兒明顯有些不想談。
“我也隨著木義四處奔走,哪裡知道老家的情況?你問錯了人。”
蘇羨兒回答得生硬。
她的目光落到秦逸身上。
曾經的癆病鬼,如今的鎮國侯,如今的他即便身上有傷,蒼髯如戟,也依然威風凜凜。哪怕不說話,就那麼斜歪在榻邊,也帶著一股傲睨一切的霸氣!
人前後差別太大,讓她心中的妒忌越發強烈。
不錯!就是妒忌!
自己這位死姐姐果真好命!
在家裡時祖父護著,好不容易嫁人了,旁人都道她命不好嫁了個癆病鬼,可一轉眼,癆病鬼卻變成權傾天下的鎮國侯。這等得天獨厚的運氣,看得她怎麼能不妒恨?
尤其是她自己……
想到這裡,她的手忍不住握緊裙襬,強行將臉上的異樣壓了下去。
蘇盼兒略微擰眉,這位五堂妹說話怎麼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敵意,真是奇怪!
她很肯定自己禮數周到,沒有傷到對方的臉面。既然她不願意說,蘇盼兒自然範不著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很快便把帶到小妍妍今天抓周的事情上。
“小妍妍生下來不久,先帝駕崩,她的滿月酒和百日宴都未曾辦,眼下又兵荒馬亂,更不適合大肆操辦生辰,我便想著就自己家裡人慶祝一二,再給她辦一個抓周,大家也好樂呵樂呵!”
一說起抓周,秦逸也難得笑了起來。
“她抓到什麼都好,可千萬不要抓到刀啊,劍啊,槍啊一類的,整天學著她孃親閒不下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