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卻是青樓女子中最常見的,可越是常見,越是讓人覺得惆悵,我強打起精神,笑道:“所以,我當你的女兒也不算大嘛!媽媽不如就認我們當乾女兒得了!我們以後會孝敬您的!”
費媽媽看著我們,吶吶地道:“這……這可以嗎?”我笑道:“怎麼不可以!我從小沒有父母,這些日子以來,您就像母親一樣關懷著我,我真的很想有個你這樣的母親!”
費媽媽那帕子試了試眼角,“認你倒是可以,但是阿琭我可不敢認!”
徐阿琭淡淡一笑,“私下裡裡認了,誰也不說出去就是了!”
費媽媽看著我倆,笑了出來。我斟了兩杯茶,和徐阿琭各端一杯,跪在地上敬了茶,方才站起,費媽媽笑向我道:“既然認了我,就跟著我姓,一個姓氏對一個人來說也是很重要的,只有那些被認為卑賤的丫鬟才沒有姓!”徐阿琭也點頭稱好!沒想到在攬月閣的幾個月裡,我不僅有了姐妹,也有了母親,費綺回是個實實在在存活在這世上的人了!
耽擱了不少時間,費媽媽匆匆喚來了紅芙,紅芙本來也忙得不可開交,被費媽媽硬生生拉了來,見是我倆,一時也來了興致,時間雖趕,但我和徐阿琭幾個月的磨合可不是白費的。
從下午舞到深夜,又從黎明舞到了黃昏!
落日的餘暉撒到了紫藤樹上,月娘步態嫻雅地款款走來,一開口卻是緊張萬分的事,出場的次序要定下來了,月娘來找我們做最後的商榷。
夜晚,華燈初上,暢怡園裡忙忙碌碌,夜裡用的燈籠火燭、機括煙火都細細檢查了一遍,姑娘們依次上臺走過,和樂師合曲調,上屆花魁娘子清容、琴畫樓裡的花顏只一亮相,已經惹得其她姑娘心灰意冷。
我和徐阿琭分隔兩岸,躲在黑暗的柳樹下,一遍遍地走向湖中的石臺,水裡石樁的密度、寬窄,都要靠自己牢牢記住,明日容不得一點誤差。
石臺的漆黑寂靜和隔壁花樓的燈火輝煌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就像徐阿琭剛剛對我說:“今後是苦難還是歡樂,就看這一次了!我們一定要出彩。”
回到房裡,腦子一片混亂,真不知道自己接了一個怎樣的差事,任由著絮兒擺佈著自己,泡花瓣澡,芝麻葉洗頭,修剪指甲……折騰了一晚,喝過藥後,我才能踏踏實實地躺在床上,剛剛一直憋著氣,不讓自己咳嗽出來,免得她擔心,這時才放肆地咳了起來。直到日上三竿也沒人吵我,睡飽了覺,精神抖擻,周身的痠痛也減輕了不少。
下午與徐阿琭、秋豔早早用過了飯,費媽媽將我們帶進了園子。我們從船塢走過,裡面的八仙桌上已經擺置好了果盤,皆是瑪瑙、水晶之器,因是晚宴,珍饈佳餚還沒準備,但金銀酒壺中已有淡淡酒香飄出,整個船塢分為上下兩層,下面為一般客人的席坐,上層則分隔了數個雅間,專為身份尊貴的客人而設。
第三十一章 花樓爭豔
繞到登臺的花樓後側,有幾間屋子專為表演的姑娘等候和休息所設,我們選了一間較為安靜的走了進去,坐下後才發現裡面坐的兩人都是攬月閣爭奪花魁最熱門的人選,難怪如此鎮定從容。
右側坐著一個身穿淡紅抹胸長裙,粉色輕薄紗衣的女子,她自然蛾眉、明璫滿身,端的是鮮妍絕倫,容色姝麗,本來女子穿如此豔麗的衣服,氣質都要大打折扣的,但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卻別有一番滋味,她向我們頷首微微一笑,便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的景色。有些清高孤傲,卻不拒人與千里,費媽媽介紹說她便是前屆的花魁清容。
另一個女子與我們打了個照面,雙方又各自轉開了頭去,我又忍不住去打量她。今日的花顏很奇怪,一身的素色衣衫,只在袖口和領口處繡了些簡單的花樣,整個人像是被輕煙籠罩,連神情都看不真切。聽月娘說她今日是琵琶獨奏,若是靜態表演,都該在服裝上更為引人注目才是,為何反其道而行?我向徐阿琭看去,只見她看向花顏的眼中也帶著探究,可我覺得她一定早已想到了什麼。
臨近幾個房間一直吵吵嚷嚷,不是頭飾不見了,就是衣服有問題,更有人毫不避忌地練歌,這我們屋子裡卻靜地落針可聞,每個人都像是胸有成竹,連外間窺探的人都縮縮脖子,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了。
暮色降臨,夕陽的餘暉漸漸遁去,氣溫也在降低,身著輕薄紗衣的女子都被捲進屋裡的秋風吹得往裡躲。已有三三兩兩的客人由盛裝打扮的姑娘帶進了園子,隨著近來的人增多,園子頓時熱鬧了起來,不時有笑聲從對岸的船塢中傳過來,這邊廂的姑娘們終於有些安靜,緊張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