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蕭嵩依舊一臉狂熱。
武清心中嘆息一聲,儘管不想搞個人崇拜,但當真正身處其中時,也真的是無能為力。他說道:“理學之道,就是要提出一個高於萬物的理論,指導人們正確認識自己,正確看待萬事萬物,正確瞭解我們生活的世界。而不是被教條所愚弄,被經典所束縛。這也是自春秋以來,文明不再呈現繁榮的重要原因。”
武清撩開車簾,用手指著天空,說道:“你看那蔚藍的天空,你和我都在這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喝著同樣的水,吃的也都是稻米小麥。但一路行來,我們埋葬了多少難民?你可知道他們為何而死,我們又為何活著?”
蕭嵩一臉茫然,思索片刻,搖頭道:“請老師為弟子解惑。”
武清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長安,大明宮。
一個身著宮裝的少女正在看著一個卷軸,她面容清純,髮髻梳著雙刀髻,一副絕美容顏,身在大內,卻平淡如水。
此時,一名宮女來到,稟告道:“上官才人,太平公主來了要見你。”
此女正是六年前封為才人的上官婉兒,上官婉兒柳眉微皺,說實在的,她真不願意見太平公主,但人家是公主,她不得不見,於是便說道:“公主在哪裡?”
宮女欠身道:“就在綾綺殿中。”
上官婉兒便緩步走入玉屏之後,更換了一件水色長裙,而後蓮步輕移,朝著綾綺殿走去。
太平公主半年前為了躲避吐蕃和親,做了大半年的道姑,如今竟然有幾分出塵之氣,可她身著紅裙,露齒一笑,卻是媚態十足,令人怦然心動,見到上官婉兒到來,起身走上前,兩人也不見禮,她便拉住上官婉兒的手,說道:“婉兒,你可知道父皇已經宣召表哥進京呢?”
上官婉兒微微點頭,說道:“倒是聽翰林院的人說了。”
見上官婉兒沒多少興趣,太平公主說道:“你不想去看他嗎?他明日便到京師了。”
上官婉兒一愣,幾年來她日夜思念,可不就是想著愛郎嗎,可自己的身份,想到身份,上官婉兒那雙秀眸中泛起一抹黯然,而後說道:“公主,婉兒如今為才人,如何敢有非分之想,望公主以後切莫再說了。”
說罷,便要離去。
太平公主本就是來試探的,多年前懵懂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如今在她的心裡,表哥只屬於她一個人。看到上官婉兒的眼眸中黯然,太平公主知道在上官婉兒的心裡一定藏著武清,只是上官婉兒如今是才人,要是一個普通宮女就好了,她就可以直接把她嫁人了。
但太平公主想到武清曾經那麼喜歡上官婉兒,這也是一件糾結的事情,她越想越亂,腳一跺,說道:“今日天氣如此好,婉兒換了胡服,我們去毬場!”
上官婉兒經常和太平公主,以及宮女們蹴鞠,如今心情不佳,但也只得陪著公主,當下出了綾綺殿。走進自己的寢殿,不禁淚流滿面,伏案痛哭了一場。
直到宮女來催,這才換了胡服,補了妝,才去了毬場。
武清進京的訊息,早已傳進了長安文人學子們的耳中,武清崇拜者自發地聯合到了一起,開始聯絡本家和沿途學子,隨時把武清的行程告知諸人。
一時間,大街小巷,坊裡坊外,都在討論著武清進京,上到四五品朝臣,小到販夫走卒,都在期待著武清進京。武清的聲望如日中天。
御史臺裡有中年人叫魏元忠,因獻平吐蕃策被天皇李治所欣賞,如今升遷為監察御史,是一個正八品下的官職。他不曾科舉及第,也瞧不起那些靠父蔭封官的人,所以老大不小了,才混的一個正八品下的官,但他引以為豪,因為這是天皇欣賞他的才能,以才能封官,光宗耀祖!
聽得其他同僚議論武清,魏元忠嗤之以鼻,說道:“武清者,不過沽名釣譽之徒罷了!”
聽到魏元忠說這話,其他同僚也不理會魏元忠,直接走出了官舍,只剩下了魏元忠一人,魏元忠冷笑一聲,大咧咧地坐於書案之後,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第 165 章 歡樂與鮮血
武清自到了洛州境內後,便開始有學子跟隨,如今長安城在即,隊伍已然十分龐大,本只有二十多人的隊伍,到如今竟有三百多人。
這些學子大都是準備參加明年春闈的舉子,如今只不過是提前進京而已,正好可以見見自己的偶像,他們有的趕著馬車,有的騎著劣馬,有的則是步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長安城緩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