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兒,過來。”
侯老爺聊著聊著,又談到他的小女兒,便招手第六的小女兒。娟兒怕也被訓斥,遠遠站著,遲疑了下才走過去。
兩個老頭子在一起談子女教育問題,季浚沒專注多久,便又開始走神,看著荷花池上的蜻蜓發呆。
“你今年幾歲?”少年大概也無聊,走至季浚身邊,問季浚。
“十歲。”季浚回頭回答。
“大哥哥呢?”季浚覺得這位大哥哥很像他大哥,不苟言笑,像個大人。
“十四。”少年回答。
“原來與我二哥一般大,那我喚你錢二哥可好?”
季浚問,他知道那位和善的老頭子姓錢,因為他爹喚這人為錢兄。
“不好。”少年很直接拒絕。
“那仍喚你大哥哥?”季浚覺得這少年有些古怪。
“克弘,此乃我名字,你需喚我克弘哥。”少年顯然不喜歡錢二哥這怪稱謂。
“不要。”季浚抗議,憑什麼這人要要求他如何稱呼呢?從沒遇到這樣的人。
“那喚克弘先生亦可行。”少年笑了,季浚見他突然露出笑臉,有些狐疑。
“你爹要我教你彈琴,我日後是你的先生。”少年說,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出現在季浚家中。雖然錢侯兩家交情還不錯,但住得遠,平日也不怎麼來往。
“不信,你誆我。”季浚猛搖頭,這人欺負他。
“季浚,書閣在此嗎?”少年也不說什麼,直接喚了季浚名字,手指向前方。
“不告訴你。”季浚不高興。
少年看向晃著兩個羊角的學生,再次笑了,日後的授課應當很有趣才是。
此時,錢老爺與侯老爺還在閒扯,這兩人話真多,談了一個半個時辰,才想起要將各自的兒子喚過來。錢老爺讓自己的小兒拜下侯老爺,日後這小子就住這裡了。而侯老爺則要季浚拜過錢老爺外,還得拜克弘,季浚很不高興,但畏於他老爹的威嚴,只得拜了。
對於好動貪玩的孩子,唯一的辦法就是陶冶他的性情,學琴確實是個好辦法。
晃著兩個羊角的小季浚,很可愛,讓人不竟想抬手摸摸他的頭髮與圓臉。應星在夢境裡笑了,看著無奈跪拜克弘的季浚,應星的笑臉與克弘的笑臉重合在一起。
這是一個古怪的夢,屬於克弘也屬於應星。
很有趣,那麼繼續下去吧。
“你該回去了。”
一個沈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應星迴頭,看到了一位穿道袍打坐的老人,他道貌仙顏,鬍鬚與眉毛皆花白。
原本豔陽高照下、開滿荷花的院子不見了,那些人物也不見了。應星發現他站在一處懸崖上,四周都是為煙霧所瀰漫的高山。
“我在哪裡?”應星問。
“在你不該在的地方。”老人說,他的聲音波瀾不起。
“你又是誰?”應星再問,他覺得這老人有種很奇怪的熟悉感。
“與你有緣人。”老人回答。
“我在哪裡?”應星惱了,他回顧四周,發現四周並下山路,他站於一處險峻的山上。
“你說我該回去,我如何回去?”應星覺得這夢不僅真實還很令人迷惑,他被這古怪的夢境困住了。
“你可記得你遭遇了何事?”老人問,他絲毫不介意應星的口吻,這個後生很沒耐心,很焦躁。
“不記得。”應星哼了一聲。
“低頭看你腹部。”老人的拂塵甩動。
應星低頭看向腹部,雙腳一軟跪在了地上,額頭頓時同是冷汗。痛苦,非常的痛苦,被利器刺中腹部要害,血汩汩流淌,他要死了嗎?
“咳咳。。。”應星痛苦咳嗽,他記起了,他原本躺在汽車的椅子上,正被送往醫院的路途上。
季浚一臉的淚水,抓著他的手,放在唇邊。
“我死了嗎?”應星愕然,這怎麼可能。
“我死了嗎!”應星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他未曾想過,他還有那麼多未盡的心願,他如何能死去。
“送我回去,老神仙。”應星竭力抓住了老道士的手,他必須得活著,因為季浚在他身邊守著他。
“你現在又因何要回去?”老道士的聲音仍舊沒有感情,事實上他的臉像蒙了層冰一樣。但他的五官是如此的熟悉,是的,很熟悉,因為那是應星自己的臉。
“克弘!是你嗎?”應星力氣過大,幾乎撕掉了老道士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