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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吃罷了飯鳳吟幫忙收拾的,跟著去了趟灶房,也沒見著什麼人。

下午又懶洋洋地圈到了馬廄旁。閒著的時間夥計們都自己找樂,通常都是把玩一個物件兒,但因為櫃檯的規矩,都不敢把玩什麼名貴文玩,怕被教育玩物喪志。

一般都是弄個小玩意兒在手裡摩挲。有的是弄個算盤珠子,有的弄塊兒竹子片兒,有的弄個銅板兒銅鈕兒,有的把玩一把小刀兒,也有弄顆虎牙不就虎爪的,有的甚至就弄壞圓砣石頭或者木頭塊兒。整日在手裡蹭啊撮的,然後對著陽光看那閃閃的亮光,就這麼搓著,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鳳吟那幾天手也癢癢,也總想搓點什麼。又不想跟他們一樣,說不定漸漸就被同化成一個馬伕了。也不知道奉堯現在怎麼樣了。鳳吟就開始實驗一些小功法,從拳頭開始緊,直到全身,又從百會開始松,也是松遍全身。本來也不是什麼拳樁的法子,所以就怎麼得勁怎麼練。漸漸將肢體與呼吸就呼應上了。

那段時間鳳吟始終是有些懶洋洋的,整個人不再像以前那樣精神抖擻,犀利尖銳,混混沌沌鬆散起來,只是眉宇之間透著英氣逼人。倚著臥著是這樣,像一盤草繩,或者一條懶蛇。但人一旦站起身來,就完全不一樣了,非但精神未失,還多了一種沉穩大氣。鳳吟還從來沒有試過與實戰功力分離開的練功法子,這段時間他就把身上一些還不太順溜的地方就一點點給盤開了。

鏢局還養著幾條黑犬,調理了完了馬,師傅又帶著鳳吟學習馴養獵犬,真是所謂的犬馬不分家。

這幾條犬比老滕鏢局那些要溫順矮小一些,但是肢體修長強健,少了兇猛卻透著精明。而且這幾條犬也是有配具的,是一逃帶蒺藜刺的項圈。師傅也沒多講,只是傳授如何餵養,以及食物對犬胃口跟身體的影響。

鳳吟想,沒想到走草原鏢還這麼多講究,護鏢兼帶做互郎牙紀的活兒,想來鏢局學拳的話,搞不好拳沒學成,而學成了一個蒙古大夫,醫騾子醫馬度過一生了。

傍晚了也沒人來召喚過去配合,也沒見有馬匹送來,看來那幾位都是匆匆來去,馬不進槽。

如此又過了數日,那位姑奶奶也沒有再來牽她那匹胭脂紅。

此地雖為谷地,卻並不暖和多少,如果遇到陰天,大院缸裡的水一陣就結冰了。但是房間內卻暖和得很,夥計房裡也有大炕,只是這裡的炕只為取暖用,實際就是炕頭四四方方不大一個爐灶臺,可以順便燒點水,烤個地瓜什麼的,就在炕旮旯裡,也沒有隔斷。燒起來的煙火順著炕洞就進了炕裡,然後牆壁山角有通道就出去了。整個炕就被煙火冒得暖暖的。

夥計的房間也跟掌櫃似的,炕上也有小桌,擺了點簡單小鹹菜,就著喝個茶水什麼的,聊個天兒解個乏。

鳳吟話不多,多聽其他幾個小夥計說。後來熟悉了鳳吟又多了個工作,夜間還得起夜去檢視佛龕香火。整日在商場裡拼搏,商道上闖蕩,這裡的商人,自東家,掌櫃到夥計,傭人,無不付出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艱辛。他們離家外出,不得帶家眷,不得**看戲,三年方才有假期,買賣之中又有著嚴厲的規矩與道德標準。除去人股高薪的誘惑,也需要一種信仰支撐,立一個精神境界去追求。過去的薪金,都寫作“辛”金,大概就是辛苦的報酬吧。此地多拜關公,關公忠義勇武,正符合了那個時代那個群體的需要,在那樣一個充滿風險的群體裡得到了崇仰。關公的身上兼備的美德,不但是封建社會完美的道德追求,也是皇家需要的道德標榜。

特別在晉中商幫中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崇拜高峰,在皇家的追封裡,也是越來越高,自關公拜關侯,得王名得聖帝名,三界伏魔大帝,神威遠振天尊關聖帝君,忠義神武關聖大帝,地位越來越高,廟也越來越大。山西商幫的會館多被當地直接稱為關帝廟。即便家宅,廳堂之上供關帝,又專設佛龕室,各房也供奉,宅院拐角處,牆體可安燈燭處,都大大小小供有關公石像。

鳳吟此時有多了個任務,就是半夜被喚起,去宅院檢視一遍佛龕火燭,順便在外灶處加放柴火。鏢局不必打更,但卻要按更點起。

真是活遭罪,剛剛睡踏實,聽到鐘鼓樓梆子響,就不得不隨師兄弟披了衣服下炕摸索鞋。還不能動靜太大,吵醒其他兄弟,倆人躡手躡腳端一盞火燭輕輕出了門,將院落檢視一遍。實際晚上是有人職夜的,但還是要他們養成這個習慣,夥計們輪流起夜,有一句沒一句問問職業兄弟有沒有什麼情況,相互鼓勵督促一番,又去外灶填了柴火。

通常春秋是會多呆一陣,守著火堆暖一暖身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