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紛紛擾擾,吹不進忠義伯府。
吃過洪武十六年的第一頓早飯,趙蘭等大人依次給孩子們補上了昨晚沒來得及發的壓歲錢,就連還不怎麼會講話的小胖的兒子趙忠也有一份。
但他還小,根本意識不到錢是啥東西,輕易就被他娘小貝用一塊點心把錢換走了。
他還在那兒傻樂呢,不禁讓朱七牛想起了朱八牛小時候。
趙蘭卻也打著這樣的主意,發完壓歲錢,就要開口幫七牛和八牛儲存,將來好給他們娶媳婦兒和當嫁妝。
可七牛八牛多賊啊,早就知道她要這麼做了,剛拿完錢,一溜煙就跑掉了。
朱六牛亦然。
至於朱大牛和朱二牛,倒是也想這樣,可他們是有媳婦兒的人了。
懂的都懂。
“這小子,越來越賊了,不好管啦。”看著兒子的背影,趙蘭又氣又笑道。
小朱劉氏微微一笑:“蘭兒你就偷著樂吧,比起七牛給家裡掙的錢,這點壓歲錢算啥呀。”
“話是這麼說,可他還小,身上帶太多錢不好。而且他這次在城北搞了這麼大動作,也不知道結果如何,昨天那麼好的機會,他怎麼就不趁著人多說一說賣房的事兒?城北那邊的房子越建越多,要是沒人接手,可就都砸手裡了。”
“估計皇帝和七牛他們自有打算吧。”
“希望吧。”
……
朱七牛跟朱八牛逃離老孃的魔爪,來到黃家,又收了一波黃王氏和黃月英的大嫂黃氏給的紅包。
跟黃月英玩了一陣,三個娃兒又一起來到了宋濂家拜年。
大家說著笑著,便難免會聊到城北那些房子和地皮。
“七牛,你到底是咋想的?昨天咋不趁機宣傳一下?要是沒人來買你建造的房子,那些房子不就都成擺設了嗎?你的錢收不回來,光留著房子有啥用?”黃月英有些擔心的連連問道。
朱七牛笑了笑:“皇上說了,上趕著不是買賣,咱們得穩著點,等那些高官鉅富自己發現城北的好處,自己提議要買,咱們才能賣,不然叫不起價錢,還會被壓價。”
宋濂撫須道:“皇上是從微末處一步步做起來的,最懂底下那套東西了。他這樣說,事情必然也會這樣發展,我估計等開國紀念晚宴之後,七牛你就該忙起來了。”
朱七牛道:“皇爺也是這麼看的,他說等到了那個時候,就是反應再慢的人,也該明白過來了。”
“嗯。昨晚我仔細瞧過了,你設計的城北挺適合作畫和釣魚,到時候我可要常住城北了,這個家嘛,十天半月回一次就好。”
“先生若是喜歡,我到時候直接給您留一個靠近新湖的宅子。”
宋濂也不矯情:“好,有勞你了。”
“先生客氣了,一棟宅子而已。”
宋濂:o(* ̄︶ ̄*)o
……
朱七牛說的沒錯。
皇帝猜的更沒錯。
自從城北新街、歌劇院等暴露在眾人視線,一大部分人只是瞧瞧熱鬧,覺得新奇而已,或是進去享受一下,感慨一番。
可是呢,總有不一般的人。
這類人有的是官兒,有的是有錢人,總之就是非富即貴。
他們有的是昨晚就參加過晚宴的,有的是昨晚沒資格去、事後聽說的,稍稍一品味,他們便捕捉到了其中的關節。
並由此得出了一個結論。
城北……要起來了!
於是乎,他們不約而同的或親自去了城北,或派人去了城北調查。
這些人中,就有李善長。
也有劉仲質、徐達、湯和等人。
這些人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
不同之處在於,有一部分人是想借此牟利賺錢,囤貨居奇,等著漲價。
還有一部分是單純看上了城北這塊地方,想買套宅子住住,修養身心,順便置辦一份產業留給將來。
當他們或他們的人來到城北,並不是奔著歌劇院去的,也沒有特意去觀摩新街上的店鋪,而是在周邊晃了起來,試圖發現一些一般人難以發現的所在。
逛著逛著,晃著晃著,他們發現了更多細節。
其一,透過一些建造未完成的施工現場,他們發現所有這裡的住宅也好、商鋪也好,底下都預留了下水管道,這意味著住在這裡不需要出門倒便桶,沐浴、洗菜之類的事情也會變得簡單。
其二,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