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三粒金丹回到房間，朱七牛有些糾結。

“要不要先找個病人試一下藥呢？”

“可是單單雄英、馬皇后和太子就得三粒藥，萬一這丹藥真管用，到時候沒有其它龍珠可用，豈不是要抓瞎？”

“況且這丹藥也未見得一粒就見效，如果要吃三粒才能痊癒，那時候少一粒，不就半死不活了？”

腦袋裡想著這些問題，朱七牛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可能是今天太勞累的關係，他睡著之後竟然沒有去到夢中書房，也沒有做任何夢，直接一覺就到了大天亮。

這一日，是四月三十，距離太孫朱雄英夭折只剩一天時間。

起床洗漱，做完金剛功的練習，朱七牛照例開啟了永樂殿的大門，這才來到關帝廟找到了張冰洋。

“老張，飯做好沒？”

張冰洋道：“已經好了，我可是天還沒亮就起來做早飯了。”

“那好，你先別急著吃飯，先去一趟戴爺爺那裡，讓他給太孫帶句話，讓太孫務必今天來找我一趟。”

張冰洋看了看已經做好的飯菜，嚥了口口水，但還是強忍著肚餓答應下來。

朱七牛笑了笑，掏出十兩銀子遞了出去：“這段時間你都是跟著我們一起吃素齋，肚子裡沒啥油水吧？吶，拿去花吧，回來的路上買點葷腥吃吃，但別把葷腥帶回來，你自己在外面吃就行。”

張冰洋高興的蹦了起來：“謝謝朱道長，那我速去速回。”

“嗯。”

……

中午時，朱七牛正在吃素齋，朱雄英帶著兩個太監過來了。

“快，七牛，給我也來點吃的，我一下學就聽說你找我，飯都沒吃就過來了。”一屁股坐在朱七牛旁邊，朱雄英捂著肚子催促道。

朱七牛給張冰洋使了個眼色，張冰洋立刻去拿了碗筷過來，兩個太監又試了下菜，確認沒有問題，朱雄英立刻拿起碗筷跟朱七牛一起吃起了素齋。

吃過飯，朱七牛讓朱雄英把兩個太監留在了前殿，單獨帶著他回到了房間。

確認無人監聽，朱七牛讓朱雄英坐下了，仔細幫他把了把脈，結果一切如常，並不像是有病的樣子。

朱七牛沉吟了片刻，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玉做的小葫蘆，遞給朱雄英：“我仔細想過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你平安無事，它們到底如何根本無關緊要，但你若是真有事，就算它們有毒，結局也還是那個結局，總不會糟糕到哪裡去，若它們真有效，那就另當別論了，任何一顆都不能浪費，所以找人先試一試還是免了吧。”

朱雄英疑惑道：“七牛你到底在說啥啊？”

朱七牛道：“你別管我說啥，只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哦，你說。”

“這個葫蘆你隨身攜帶，但不許開啟，若是身體不舒服時才能開啟，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此事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太子和太子妃也不行，若是過了明天你還沒事，就把這個葫蘆還給我。”

朱雄英越聽越迷糊了，但既然朱七牛不想說，他也就不問了。

因為他相信朱七牛。

“行吧，我記住了，那我先走了，大本堂那邊馬上就又要開課了，去晚了可不行。”

“嗯，雄英，保重。”朱七牛深情的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無比珍惜這極有可能的最後一面。

朱雄英：(?_??)

……

朱雄英最終還是離開了。

雖然他是太孫，可教育方面皇帝可不會慣著他，反而對他十分嚴厲，給大本堂請了最好最嚴厲的先生，先生們更是對他格外關注，對他的要求超過其它皇子皇孫許多。

因此，太孫殿下遲到或逃課這種事是絕對不行的。

朱七牛也不可能因為想跟他多待一會兒就強行留下他，哪怕他這樣做了，那兩個太監也不會同意。

正如朱七牛偷偷給了朱雄英三顆金丹，卻叮囑他不能讓別人知道是一個道理。

一旦這事兒被別人知道，就算是太子和太子妃不介意，為了安全起見，皇帝也得找人試藥。

那麼，這珍貴至極的丹藥必然會因此而浪費一些，搞不好還會破壞掉丹藥本身的完整性，最終造成不可逆的損失。

好在朱七牛在這種事上都不用去賭雄英對自己的信任程度，更不必費盡口舌去勸導雄英。

他那樣說了，雄英便那樣信了，而朱七牛也信了雄英會遵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