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公》乃是論語第十五篇,朱七牛同樣背的是滾瓜亂熟。
這一篇論語中,也有許多膾炙人口的成語或句子。
比如‘君子固窮’。
比如‘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比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比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比如‘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
再比如‘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再比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等等等等。
熟歸熟,朱七牛還是沒有直接答題,反而先在草稿紙上仔細默寫了一遍,把裡面的錯別字改正,這才又認真細緻的在答卷上抄寫了一遍。
因為時間充裕,而朱七牛已經考過一次,知道時間充裕,所以他這次沒有急著答題,寫的那叫一個認真,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嘛……相當不錯。
“先生說我之前之所以只排第三,是因為人家的字比我好,我這次寫的這麼慢,這麼認真,字也比第一次好了不少,沒準能考第二?或者第一?”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朱七牛揉了揉發酸的小手,繼續看第二題。
第二題,五經題——七月。
仔細一琢磨這題目,朱七牛忍不住有些心慌。
之所以他知道這一定是五經題,是因為宋先生說過,縣試除正場之外,另外三場考的比較雜,五經、孝經都有涉獵,有的地方縣試考五場,難度那就更大了,甚至會涉及到其它經典或歷代明君賢臣之名言。
宋先生還說過,縣試第二場的第二題必是五經題,但具體是考《禮記》《易經》,亦或者《詩經》《春秋》,再或者《尚書》,那就不為其他人所知了,就連宋先生也壓不準。
因此,僅憑區區‘七月’兩個字,就想推斷出到底是哪本經,其中難度可想而知,朱七牛又怎能不心慌?
這時,朱七牛又想起了宋先生的另一段話。
“七牛你記住,縣試雖然簡單,但讀書的難度畢竟在那裡,你能知道縣試那一場那一道題到底考哪些,這已經是很大的優勢,別人或許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他們就更難答對了。”
“所以如果碰到不知道該怎麼答的題目時,空著就空著吧,興許他們也空著呢,說白了,你不需要一定答得很好,只需要比別人答得好就行。”
“若是你或者其他人不懂裝懂,亂答一氣,反而容易惹得考官不喜,所謂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想到此處,朱七牛心安了不少。
“七月,這個詞太平常了,別人或許也答不出來。”
藉著故意挪動答卷的機會,朱七牛快速瞥了眼左右兩邊的學子,發現他們額頭上都出汗了,明顯也都緊張了。
這下朱七牛可就更不緊張了。
“先生還說過,一道題不會,不要浪費時間去想,先做別的,等有時間了,回頭再想就是。”
微微點了下頭,朱七牛直接看向了第三題。
第三題,孝經題——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謹身節用,以養父母,此庶人之孝也。
知縣周光出題時,自然不可能把題目出自四書亦或者五經、孝經寫出來,第二場第三題和之後兩場的一些題更是沒有押題的可能,全憑周光的心意而已。
之所以朱七牛還是知道這道題出自孝經,是因為孝經新說是宋濂的代表作之一,朱七牛老早就拜讀過了。
“這一段出自孝經第六章《庶人》,除了這段之外,還有一段,後面是‘故自天子至於庶人,孝無終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
“這道題也太簡單了吧,後文的字數還沒有題目的字數多。”
“所以這應該也是個註解題?和第一場第三題一樣。”
朱七牛眼珠一轉,又冒出了一個想法。
“先生說過,一陰一陽之謂道,這篇《庶人》如果單看前半段,好像就是講的庶人的孝道,卻沒有與庶人相對的人,有陰無陽,又或者有陽無陰,還是把後半段補上,一起來作註解比較好,反正也沒多少字。”
想罷,朱七牛先把後一段認真寫在了草稿紙上,又把註解寫了上去。
——天道有四時,春夏秋冬,地道有五行,金木水火土,只要合理利用天地之間的這些東西,遵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的道理,就能有所產出,得到這些東西之後,要恭謹對待,不要浪費,則這些東西足以供養父母,這就是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