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笑道:“誰叫他們貪墨的。或許他們最終還是替朝廷省錢了,但如果他們不跟那些商人勾結,興許能替朝廷更省錢。”
宋濂苦笑著搖頭:“你想得太簡單了,可知道禮部、鴻臚寺、光祿寺等衙門都是清水衙門,平時根本就沒有太多事情忙,許多官員老了之後都會被調去這些地方幹些雜事,大明官員的俸祿又不高,他們想方設法搞點錢花花,也不是什麼天理難容的事,只要他們能用朝廷撥的錢把事情辦妥,何必對他們趕盡殺絕?人家養家餬口也不容易。”
見朱七牛面帶不服,宋濂又道:“你啊你,可知水至清則無魚?你第一次辦公務,就想拿掉一票人,將來誰還敢跟你共事啊,須知君子不僅要品行高潔,手段也不能少,有時候還得比小人還髒,不然又怎麼防範得了小人呢?就靠著一腔熱血去橫衝直撞?那怕是哪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朱七牛‘哦’了一聲:“那我就暫時不跟他們計較了,想法子安撫好他們就是。但既然錢我已經要來一部分了,三寺那裡我還得去一趟才行。”
宋濂道:“嗯,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既然已經騎虎難下,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否則徒惹人笑。”
“學生來總結一下哈。也就是說,只要我把兩場宴會辦妥,再把那些斷了財路的人哄好,那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不怕李善長搞事情?”
“按理說是這樣,但你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須得防範一些檯面下的手段。”
朱七牛眯了眯眼睛,笑的跟個老狐狸似得:“先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不如你給我出個主意,我們把李善長搞掉吧,這老東西竟敢算計我,那他也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