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放出點風聲,怕是深閨裡的小姐們拼著不要名聲,也要到他家去排隊當他媳婦兒。
但他並未這麼做,甚至連娶我都往後推了四五年,可見他跟一般男人是不一樣的。
如今形勢到了這個地步,並非他辜負我,而是我們不得不妥協,總不能為了我們兩個的長相廝守,把朱家和黃家都給拖下深淵吧?
既然我們對抗不了,一旦對抗,還辜負了皇上的一片苦心,那我們幹嘛不接受,換個思路去繼續過好生活?
或許我是很像我娘,但在婚姻這一塊,我其實是不太看得上她的處理方式的。
是,我娘跟我爹同樣青梅竹馬,恩愛有加,可我爹後面變心了,納妾了,對不起我娘了。
可這個時代就是這樣,我娘完全可以用另一種法子去管住我爹。畢竟她才是正妻,是在皇后娘娘那裡留了名冊的官夫人。
可她沒有,她選擇了跟我爹對著幹,連帶著讓我哥也一直對我爹有意見,還曾在考中進士後跟我爹大吵一架,搞得兩個人都顏面盡失,至今還是官場笑話。
用一句兩敗俱傷來形容他們夫妻兩個,那是一點都不過分。
有我娘這個前車之鑑在,我怎敢讓自己善妒?我更不可能因為妒忌而牽連同樣無辜的七牛或朱靈兒。
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這次的事兒,我跟七牛順利成親,他以後就不準納妾嗎?我該以什麼立場和資格做這些要求?
若是他母親想多一些孫子孫女,給他納妾,我該跟她大吵大鬧?還是尋死覓活?”
黃氏還是頭一次聽小姑子提及婚姻觀,聽完之後,竟有種貌似頓開的感覺,彷彿自己是小姑子,而月英才是那個長自己一二十歲的大嫂。
“月英……你這想的也太透徹了,大嫂我對你真是刮目相看。”
黃月英笑了笑:“所以呀,大嫂你根本就不用來勸慰我,我也是受過宋先生多年教導的人,若我是男兒身,興許也能中狀元呢。
歷朝歷代的史冊我翻了那麼多,胸中自有溝壑,豈是兒女情長、幽幽怨怨之類的事情能打擊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