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打鬥的猶豫了一下,手卻沒有撒開。
陳涉冷冷地丟出一句:“我只問,今晚的飯還要不要吃了?”這句話一出來,周圍瞬間安靜了。
打鬥的兩人對視了片刻,同時撒手,像兩隻鬥累了的公雞。
圍觀者“啊”了一聲,有失望的,也有踏實的,不管怎麼說,消停了!
陳涉揮揮手說:“行啦,沒熱鬧了,各回各家,看好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娃!”
有人笑了,接著就調侃了一句:“陳涉,你的老婆和娃在哪呢?”
陳涉又是一個壞笑,說:“這村裡滿地跑的娃,我知道哪個不是我的,你知道嗎?”
人群又是一陣笑鬧。
“好了,散了,散了!”陳涉揮手。
人們就真散了。
炊煙起了,肚子真餓了!
裡典嘟囔了兩句,算是找回了點面子,揹著手也走了。
張良從馬上下來,衝著陳涉一拱手:“這位小哥,在下想打聽個事兒。”
陳涉上下打量下來人,爽快地說:“你說!”
“請問,哪家可以借宿一晚,在下出門在外的……”
“借宿?你這是……”
“漂泊多年,要回家去!”張良謙遜地說。
陳涉點點頭,爽朗地說:“那好說,不嫌棄就跟我走吧!成了家的,冬天只燒一間屋,你去了也不方便。村裡還有個文二爺爺,一個人住,邋遢的不行,也就我那裡合適!”
張良對這人頓生好感。
……
跟著陳涉回了家,安頓好老馬,喝了兩碗粥,身子便熱乎起來了。
張良問起他關心的事情。
“小哥見過從北邊故韓國過來的流民嗎?”
“流民?”陳涉想了想,說:“聽說過,不多,倒是有路過這裡去投親的。聽說三川郡那邊好幾個地方在鬧蝗災,是嗎?”
張良點點頭,說:“嗯,在下也是聽人說的。就是不知道情況有多嚴重!”
“大哥你是故韓國的人?”聽他用故韓國來稱謂三川郡,他也就隨了他了,在他心裡,他也不習慣叫會稽郡的,他們周圍的人都當自己為楚人,而陳還是故都,鄉里百姓,很多人都不知道現在的郡治是吳縣。
張良點點頭,說:“出來好幾年了,想家想得不行!”
陳涉就不再言語了。對面這位俊美的大哥隱隱有些沉重的哀愁,他也不由得沉甸甸的。
他一根一根地添柴,弄得家裡很熱火。
張良抬頭環顧了下屋子,看出來這屋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女人。
“小哥就一個人過嗎?”他斟酌著問。
陳涉微微一笑,說:“以前不是一個人,後來就是一個人了!”說是笑,但笑容甚為寂寞。
張良明白了,他同情地點了點頭。
“以前,有一家子,楚軍敗了以後,不少人家都不全了。……媳婦回孃家,本來沒她什麼事的,但婦人家終究膽小,人家跑,她也跟著跑,結果……,結果摔倒了,被後面的馬……踩了!”
最後兩個字,被他吞嚥下去,幾乎聽不到了。
屋子靜得只有柴火爆開的“噼啪”聲。
“這是仇,得報!”在沉重的靜默中,張良憤憤地來了一句。
陳涉抬起頭,一臉困惑,問:“找誰報?”
張良說:“誰發動的戰爭,就找誰報!”
陳涉更困惑了,秦軍那麼龐大的力量,怎麼報?
張良說:“小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的就是首先要有報仇的心,然後用十年的功夫做報仇的準備,如果連報仇的心都沒有,給你一百年都白搭!”
陳涉仔細琢磨這話。
張良又說:“人活著,如果只是吃飯,那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差別都不大。有德的報德,有怨的報怨,活著的差事就算交待清楚了。更何況,人家欺負了人,還天天坐在朝堂上耍威風,為什麼我們被欺負的,就只能繼續受欺負?難道我們天生就比他們差嗎?”
陳涉不由得點點頭,這話是說到他心裡去了。
是啊,難道天生就比他們差什麼嗎?
“小哥,張某看你在村裡挺有人望,這是你比別人厲害的地方。有些人是天人聽人指揮的,沒人指揮他就找不著方向,而有些人,嗯哼,天生就是指揮別人的,只不過,他暫時呆錯了地方!”
陳涉的臉開始發漲,村裡人服他,是因為他打架厲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