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雞焉用牛刀,下面該切入正題了!不然身邊一左一右擺兩尊雷神幹什麼?一心二用的孟皓然,忽見範市長鄭重其事地清了兩下嗓子,心裡不由暗笑。
果然不出所料!只見範市長清完嗓門後,忽然桌子一拍,嗓音變得異常洪亮,“同志們啊——”
與會者個個嚇了一跳,於是紛紛重振旗鼓支起耳朵。會場一時鴉雀無聲。
範市長神情異常凝重地接道:“此次玉皇山的考古發現牽涉到一種國內早已失傳的鍛造工藝。這種工藝在軍事上有很大的用途。今天召集大家開這個通氣會,不僅是我要代表市zhèng ;fǔ鄭重宣佈,玉皇山代號‘天字一號’的勘探活動正式結束。更重要的是,我要代表軍地兩方再一次向在座的各位重申,玉皇山的考古發現在沒有公諸於世之前,保密工作的重要xìng。。。。。。”
接著,範市長便把自己昨晚擬就的保密要義洋洋灑灑地宣講了一遍;隨即,又再一次逐一詳解此前頒佈的保密“十不準”;其後,闡述省府高階會議上擬就的保密“五必須”。
最後,範市長又強調會前和武嶺及少將碰頭後臨時新增的保密“三務必”——在保密期間務必禁酒,以防酒後失言;在保密期間務必獨睡,最好睡時帶上口罩,以防說夢話;在保密期間務必不要談戀愛,因為談戀愛時為了取悅對方,什麼話都敢說。
範市長講到這裡的時候,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在座的唯一女同胞——李照照一眼。
李照照頓覺耳根滾燙,將頭深深地埋了下去。心想自己坐得這麼遠,居然被他一眼洞穿心思!看來這鐵面判官同時被人戲稱為“護花聖手”,還真非空穴來風!無怪乎他成天把自己的太太哄得心花怒放,敢情在洞悉女人心思方面,確實有些天賦異稟!
就在範市長說第三個“務必”的時候,杜若甫放眼看了一眼會場。五六十人的勘探隊伍裡,大都已過不惑之年,青皮柿子屈指可數。他心裡頓時犯起了嘀咕:莫非這條就是特意為自己和李照照量身訂做的?
一通冗長而詳盡的保密敲打過後,與會者個個正襟危坐、神情肅穆。鐵面判官語重心長的諄諄教誨顯然起了作用。當然,少將如刀刺般鋒利的眼光在大夥身上掃來掃去,也著實功不可沒。
見此情景,範市長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他覺得有必要把情況說得更嚴重些,以加大震懾效果。便和武嶺、少將耳語了幾句,然後指著少將對與會者道:“本來,粟師長的意思是要組織大家到戈壁灘集體學習、體驗個一年半載,看看我們的老一輩是怎樣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造出原子彈和氫彈的。可我覺得這個活動可以先緩一緩。一來大家現在手頭都有脫不開的工作;二來戈壁灘條件也實在惡劣,整天睡地窩子且不說,一個月還難得洗一次澡,怕是也沒有幾個人受得了;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不僅是玉皇山秘密的忠實守護者,更是一個堅定的愛國者,遠未到非得去戈壁灘提高認識的地步。當然囉,在座的同志裡,如果有人覺得要嚴守這個秘密確實比登天還難、必須上戈壁灘提高一下覺悟才做得到的話,現在就可以舉手。”
話音剛落,簡所長顫巍巍地舉起手來。
範市長大驚,“簡老,您的黨齡趕得上我的年紀了,怎麼還想上戈壁灘?”
“這次玉皇山的考古發現驚世駭俗,我怕到時候忍不住要和睡伴叨叨幾句。不知這算不算洩密,所以特跟組織彙報。”簡所長惶恐道。
“您不是寡居多年了嗎?怎麼又有了睡伴?”範市長更驚。
“幾個秦晉之人。”簡所長囁嚅道。
原來簡所長考古成痴,早年經常喜歡把古人的遺骸帶回家裡研究。他老婆實在難以忍受,便帶著一兒一女改嫁他人。現在臥室唯有幾副秦晉之人的骨架和他作伴而已。
“當然算洩密!說給與此事無干的一個人聽尚且不行,何況說給幾個人聽!這樣罪莫大焉!”粟師長一介武夫,對考古一竅不通,兼之簡所長語焉不詳,他根本未弄明白,就來了個快刀斬亂麻。
範市長對簡所長的怪癖早有耳聞,一聽“秦晉之人”就知道怎麼回事,忙對粟師長低語。粟師長聞言相當鎮靜,黑臉皮開肉綻,詼諧道:“既然這幾個人已不會說話,又不會走出您臥室半步,叨叨幾句也無妨。不過,您叨叨時可千萬別嗓門太大,以免把他們吵醒。”
會場頓時鬨笑一片。在一干鴨嗓鵝喉間,李照照鶯啼燕鳴般清脆的笑聲尤顯悅耳。她覺得眼前端坐主席臺的粟師長正是她心目中理想軍人的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