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來把這兩個東西收拾掉。”
水貨佬轉過身喊了幾名水手上岸,他們拿了兩個粗布麻袋將兩人的屍體裝了進去,隨後填滿石頭,準備下次起航開到太平洋中心的時候將它們扔進大洋裡。大洋深處無數的冤魂不就是這樣消散的嗎。
眾人等了一會兒,來往碼頭的那條路上慢慢地想起了腳步聲。腳步走的很悠閒,似乎那人並不是過來交易的,反而有些半夜裡散步的意思。眾人屏住呼吸,所有的人的目光看著碼頭延伸過去的那條路的最暗處。
月亮從暗雲裡露了出來,難得的滿月。
月光將碼頭照射得極亮,和貨船的燈光融合在一起。腳步聲漸漸靠攏,一位穿著燕尾禮服,領口的紅色蝴蝶結系得非常有品味,手上拿著一根十九世紀雕花的檀木柺杖,戴著一個黑色的口罩,皮鞋鞋跟上的鐵片和碼頭的石頭有節奏的撞擊在一起。
他走得很慢,彷彿是穿越了一個世紀來到這個世界的英倫紳士。
“靠,拿幅畫而已,要不要穿得像是接新娘一樣,接了入洞房嗎?要不要我們去鬧一鬧。”水貨佬一口唾沫吐在碼頭的地上,戲謔的說。
“東西帶來沒?”
“把東西拿出來。”
一位赤裸著上身,露出脂肪含量極少的健壯身體的水手提著一塊白布包裹著的長方形方塊走了過來。
“給你,大英博物館永久珍藏藏品,據說是個畫家的遺作,還沒畫完。說白了就是個殘次品,真搞不懂怎麼這麼多人爭,白給我都不要。”
“開啟!”燕尾服男並沒有理會水貨佬,冷冷的說出這兩個字。
赤膊水手將包裹著畫的白布扯開,是一張太陽昇起的油畫,一看就是上色還沒完成,否則不會是那種扎眼的黃色。燕尾服男點點頭,用柺杖在地上敲了三下,身體向上跳起,穿在身上的燕尾服從他身上剝落。
再落地的時候,只見他穿著一身黑色緊身衣,後背揹著黑色揹包,黑色的口罩依然戴在臉上。他手拿柺杖指著打著赤膊的水手說,“你,把這件衣服穿上。”
“為什麼,老子又不入洞房。”
“穿上以後,給你一萬美金。”他從揹包裡拿出一疊美金,看著讓人眼紅。
“我從不和錢過不去。”赤膊水手立即穿上地上的燕尾服套裝,筆直的西褲,白色的襯衫,黑色的燕尾服以及42碼的皮鞋就好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樣。
“媽的,穿起來看著怎麼那麼彆扭。”水貨佬上前摸了摸水手的燕尾服,手感絲滑,一看就是名牌貨。
那人將那幅畫平放在地上,從揹包裡拿出一瓶水,擰開瓶蓋,將瓶子裡的水倒在畫上。水在畫上立即變成一層膜散發著為黃色的光芒,一團黃色微光從畫的表面升起來,像是被一層黃布籠罩的幽靈,又像是無數的螢火蟲堆積在一起,在油畫上變幻出無數的形狀。
所有的人的目光注視著油畫產生的這團微黃色物體,黃色的物體如液體般在地上移動,流向那穿著燕尾服的水手,水手驚呆了,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瞬間黃色光芒就將水手包裹住,猶如黃色的絲形成的蛹——新生的東西正等著破繭而出。
水手們目不轉睛的盯著黃色的蛹,每個人都在驚奇眼裡看到的一切。
戴著黑色口罩的男人忽然用力擊打水貨佬的後腦勺,水貨佬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水手們慌亂起來,他們拿著AK47向男子掃射。
男子跳起來,在空中做了個空翻,穩穩的落到貨輪上,眼神上透露的殺氣開始凝結,他雙手握緊,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水手們。水手們端著槍,被這股殺氣震撼,手指像是凍住了一般,沒有一個人扣得動扳機。
男子抽出一把短劍,一把劍身能夠完美反射滿月月光的劍,月光之下,劍身上用篆體寫著“皓月”兩個字。劍光閃過,所有的水手應聲而倒,他們根本來不及看清楚戴著黑色口罩的男子是如何出的劍,只是看見滿月之下,劍光如電。
男子跳回碼頭,散發著黃光的蛹依然在蠕動。男子揮動“皓月”,黃色的蛹咧開了一道口子,色彩開始發生變化,沿著色譜漸變了一圈,光芒變成一條一條的絲線進入那水手身體裡。水手的眼睛不斷地轉動,瞳孔由紅色變成橙色,又由橙色變為黃色,最終在淡黃色上停止了變化。
“克羅列菲斯,恭喜你獲得重生,這身衣服很合身吧?”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救活我?”水手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如果能夠選,我也不想你這個魔鬼般的畫家在二十一世紀獲得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