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柳蔚與珍珠的交流,證明了她就是狼族後人,因為她擁有著與傳說中狼族祖先,一樣聽風辯獸的本領,那醜醜的血脈,顯然就比柳蔚更加純淨。
容稜想到一件舊事,很早很早以前的事,當時他還在大海中漂泊,柳蔚大著肚子到海上尋找他,他們重逢時,柳蔚正值生產,但之後,柳蔚卻告訴她,她做過一個夢,夢裡,有人告訴她,他們的女兒,會帶領著她,與親人團聚。
實際上,事情就是這麼湊巧,醜醜誕生之日,就是他們夫妻再見之時。
隨後他們流落仙燕國,按照小黎的描述,醜醜也的確陰差陽錯,是最開始見到外祖父的人。
那個遙遠的夢就像一個啟示,預示了將來會發生的事,預示了醜醜的存在,比所有人認為的更加重要。
容稜有些心緒不寧,就如外祖父擔心小黎慧極必傷。
之前還因為醜醜憨實,而慶幸她福大命大的容稜,此刻也忍不住心亂起來。
孩子太聰明,與太有能力,都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房間裡的氣氛久久無法平靜,直到不知過了多久,祝問松才先走過來,拍拍徒弟的肩膀,安慰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先別嚇著孩子。”
容稜皺眉“恩”了聲,讓小黎帶醜醜先去外面。
醜醜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柳蔚卻不在,容稜甚至不知等到再見之時,他該怎麼向柳蔚解釋。
如他一般,柳蔚雖然一直覺得醜醜笨得有點可怕,但她也始終認為“傻人有傻福”這話,是有道理的。
但現在情況,卻一下變得複雜起來,而醜醜這個禍福難料的能力,比起她笨,在長輩們眼中,也顯得更為致命了。
換句話說,今天她能被一條小綠蛇蠱惑,獨身前往湖泊,與水底賊人單獨相處,明天,她一樣有可能聽信其他動物的讒言,做出讓自己,更加陷於險地的事。
如果這個能力在小黎身上還行,小黎有足夠的判斷能力,足夠的自制能力,這些都是柳蔚教匯出來的,但醜醜不行,她不像其父母,不像其兄,她笨得獨樹一幟,三字經到現在都念不會,更何況背,醜醜就是個簡單的傻孩子,容易上當,也容易受傷。
關鍵是,人家騙她了,他們做長輩的在旁邊看著都不一定知道,那些話只有醜醜能聽到,他們即便是靠猜,也猜不出來龍去脈。
越想越絕望,容稜沉沉的捂住腦袋,總覺得柳蔚回來後,可能會和他鬧和離,畢竟每次柳蔚想像教導小黎一樣教導醜醜,都是他第一個攔著的。
……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一家子老小都不願意接受,可事實就是如此。
現在當務之急,反而不是醜醜的問題,而是那條小綠蛇,與它的主人。
容稜不想讓醜醜再與那條小綠蛇說話,但昨日滿城搜捕的結果,是一無所獲,而昨夜他也去小湖泊看過,湖底的人已經走了,尋不到蹤跡。
在這個不上不下的階段,手裡有個內應,就顯得格外重要。
那條小綠蛇如果願意多說一些它主人的事,他們必然會更快的瞭解全部真相。
容稜善於審訊,但他不識獸語,因此要跟小綠蛇交流,只能透過醜醜。
偏偏有些話,又不能說給醜醜聽。
容稜很苦惱。
“我去吧。”看出外孫女婿的為難,紀南崢嘆息著主動請纓:“我與葛老將軍也算舊識,如果真是南邊來的水匪,我會親自修書於他。”
外祖父既然都這麼說了,容稜便同意讓他試試,但這裡畢竟是寧公館,是別人家。
他思忖著,決定先跟寧太公辭行,他們自己家有什麼事,回了驛館再說。
但寧太公卻不放他們走,昨晚水匪去而復返的事,給本就大受驚嚇的寧太公,補上了會心一擊,今日的寧太公就頂著一對熊貓眼,滄桑而疲憊的出現在容稜面前。
說不上兩句話,寧太公就一副眼眶發紅的樣子,搞得容稜的話頭,幾次中途打斷。
“再多住兩日吧,至少,把人抓到了再走……”
寧公館裡本來秘密就多,寧太公守著這個房子,壓力一直不小,現在又出了外人闖入這事,心力交瘁的老人家,現在就跟一夜老了十歲似的。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容稜哪怕與老太公不太熟悉,也做不出在這個時候,置之不管的行為。
畢竟往開了說,寧太公也是柳蔚拐彎抹角的親戚。
於是無奈之下,容稜也同意了,多住兩日,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