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爾朗行色匆匆的趕到大雜院,正好趕上大雜院用晚飯,柳蔚看他過來,隨口邀請:“一起吃吧。”
雷爾朗還有些氣喘吁吁,聞言先應了一聲,隨即又抬眼去看柳司佐,將人上上下下的打量。
鍾自羽幫著擺好碗筷,飯菜是直接在附近膳館買的,一群大老爺們,沒人會做飯,身邊也沒帶廚子,平日吃飯都是湊合著來。
雷爾朗坐下後,發現三王爺不在,便問了一句:“不等人齊嗎?”
柳司佐意有所指的瞥他一眼:“他這幾天就沒丑時前回來過。”
雷爾朗有些訕訕,說到底三王爺會忙成這樣,元兇還是他,三王爺本就是局外人,青州之亂原不該他來承擔,現在卻被趕鴨子上架,要操心這一整個爛攤子。
雷爾朗不敢再提這種敏感話題,怕柳司佐一不高興,又要跟他要錢,便主動起身,幫著其他人一起佈菜。
飯食擺好,大家坐下,柳蔚一邊吃,一邊說起正事:“那說是賣身契,實則不盡然,呼爾託忍即便傾家蕩產輸了給我,也不會甘願賣身為奴於我,她不是賭徒,她沒有這麼衝動,相反她很冷靜,冷靜的陪我玩了八天的遊戲,甚至從一開始,她就知道我是什麼目的。”
雷爾朗聞言皺起眉頭:“那她既然洞悉了,為何還會上鉤?”
“因為她是呼爾託忍。”
雷爾朗不明白。
柳蔚笑笑:“我與她做的遊戲,是策略類的,那是她的專長,她從一開始,就沒覺得自己會輸,所以甘之如飴的咬了鉤,當然,之後,她為自己的輕敵與自大付出了代價,不過金錢的代價只是其次,皇后面前的大紅人,她不缺那幾十萬兩銀子,其實你們真的相信她沒錢了嗎?我不信,她肯定還有錢,只是八天下來,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也願意認輸了,所以知道再玩下去也沒必要了,就主動給出了一個結束。”
雷爾朗皺起眉。
柳蔚吃了一口菜,繼續道:“我的目的,是說服她,我用了八天,與她進行了八場比鬥,她一場都沒贏,現在的她,已經意識到了,我謀略智慧都遠勝於她,所以她妥協了。”
雷爾朗不太贊同:“這只是遊戲,就算妥協了,認輸了,也不代表什麼,況且那只是沙盤對弈,紙上談兵的東西,根本做不得準。”
“但我是容稜的妻子。”
這話一出,除了武鴻有點不自然,其他人都沒什麼反應。
雷爾朗只知道三王爺橫刀奪愛,搶了七王爺的未婚妻,跟女扮男裝的柳司佐很恩愛,卻不知他們是否已經成親,現在柳司佐既然主動說自己是三王爺的妻子,那估計他們私下已經成婚了吧。
這很正常,情投意合的男女,先私奔,再成婚,節奏順理成章。
雷爾朗沒什麼特別情緒,他單純的不明白其中的因果關係:“這與您是三王爺的妻子,有何關係?”
柳蔚道:“呼爾託忍輸給了容稜,是現實中輸的,在她心裡,容稜是不可攀越的高峰,第一天那麼容易答應與我沙盤對弈,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吸引她,只是因為,我是容稜的妻子,她在容稜那兒輸的,想在我這裡一雪前恥。但很抱歉,第一天的對弈,我故意用了八年前,她與容稜那場對戰做範本,讓她結結實實的在同一地方,跌倒兩次。她對容稜是服氣的,但對我不服,所以之後八天,我們進行了八場,八場對戰之後,她終於認同了我。”
“那也只是認同。”雷爾朗道。
“認同就夠了。”
雷爾朗沒做聲。
柳蔚不疾不徐的繼續:“認同之後,就是判斷,判斷我有沒有資格,成為她心中的第二個容稜。”
雷爾朗幾乎已經猜到了答案。
“當然,我沒有資格。”柳蔚道:“我不能與高峰同日而語,呼爾託忍很理智,在小遊戲上輸給我,這說到底也是遊戲,現實中,她還是隻服容稜一人。”
“那麼她為什麼要籤賣身契。”這就是雷爾朗不懂的地方。
“因為我們的遊戲,還可以繼續,只是換一種方式。”柳蔚抬起眼睛,眼底露出笑意:“我這顆高峰上的石頭,是屬於容稜的,她怎麼知道,容稜身邊,還有多少顆,我這樣的石頭?”
這下雷爾朗明白了:“你勝了她八場,終究是對她造成了壓力,雖然這壓力還不夠大,但積少成多,她害怕三王爺身邊,還有很多很多,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才,故此,她主動要求籤下賣身契,讓我猜猜,那賣身契的日期,不超過三個月吧?”
“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