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定好要回京了,第二天早晨,容夜便開始收拾行囊。
走之前,她先與幾位副將一一告別,在北疆軍的這段日子,容夜收穫了他們許多關照,尤其是師父熊副將,當然,關照她最多的還是顧『潮』,不過她不想見到他。
熊副將好端端的小徒弟突然變成姑娘,一夕之間深受打擊,但當容夜跑到他那兒,正兒八經跟他道別,熊副將又捨不得,心軟的叮囑她,以後不可以再調皮了,又恐嚇說,如果是自家閨女這麼無法無天,他肯定要揍。
另外幾位副將對容夜有些拘束,尤其是想到當初他們還呼和小孩跟自己打拳,就覺得臉紅,匆匆說了兩句,就藉故跑了。
下午的時候,容夜行李已經都收拾好了,雖然定的是明天一早走,但容溯想今晚就帶容夜進城,在城裡客棧住一晚,明個兒一早就從城裡出發。
也就是說,今天傍晚,就是容夜最後一次出現在北疆軍,並且極有可能,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
容黎幫著妹妹將行李放上馬車,見妹妹已經鑽進馬車,放下車簾,他又特地到視窗問她:“真的不再見見你的顧元帥?”
容夜面上冷冰冰的,只搖頭:“他不稀罕。”
容黎便不再說了,不見也是好的,他只是怕妹妹不捨得。
從駐紮營地到箜州城,得坐一個半時辰的車,容傾在馬車裡陪著妹妹,見她從昨日開始臉『色』就難看,知道她不高興,可勁兒的說笑話,想逗她笑。
容溯聽了兩耳朵,嫌兒子吵,呵斥他,讓他閉嘴。
容傾委屈得很,只得跟容夜說小話,勸她:“其實那個顧『潮』也沒什麼好的,你要是喜歡這樣的,我回京就給你找,比他俊的,功夫比他高的,多的是。”
容夜聽到這裡,終於笑了一下,爽朗的道:“好,找個比他好一百倍的!”
容傾見可算把她哄住了,終於鬆了口氣。
進到城裡,容溯就帶著容夜就去客棧落腳,容傾幫著忙前滿後,等都收拾完了,就跟他爹告別,回府衙去了,他是監軍,是住府衙。
結果一到府衙,就看到前衙燈火通明,好多人都在。
他納悶,看了看天『色』,都這麼晚了,怎麼大家都不下衙?
他拉住一個過路
的僕從,問:“前頭怎麼了?莫非是城裡有案子,累得大夥兒加工?”
“不是。”那僕從道:“是京裡來了大人物,剛剛才到,府尹正拉著說話呢。”
說到大人物,有誰能比他爹當朝七王爺還大,可之前他也沒見著箜州府尹對他爹多殷勤啊。
“是誰啊?”他問。
“你也認識。”僕從是知道容傾的身份的:“三王爺。”
“三王叔?”容傾震驚了:“他來箜州了?他,他不是在惠州嗎?”
僕從指指前頭:“就在裡面,你自己去看。”
容傾果然趕緊去看,便看大敞的廳堂裡,身著玄黑長袍的三王叔,與身著淺白素衫的,習慣『性』女扮男裝的嬸嬸,果然都在。
容傾傻傻的站在門口,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倒是柳蔚一眼看到了他,驚喜道:“容傾!”
容傾忙走進去,看看溫和的嬸嬸,又看看嚴肅的王叔,結巴的問:“您,您二位怎麼來了?”
柳蔚嘴角帶著笑:“聽說箜州發生地動,便繞路過來了。”她順手招了招,讓容傾到她身邊來:“你見著醜醜了嗎?還有小黎,他應該早就到了。”
容傾點頭:“見著了,醜醜就在城裡,我爹把她帶進城了,說明日一早就回京,就在府衙對面的客棧,阿黎還在北疆軍,之前地動,山腳許多村民受災,他免費給他們看診治傷。”
柳蔚聞言立刻就站了起來:“醜醜在城裡,你帶我去。”又對容稜說:“你一會兒自己過來。”
說著,帶著容傾,急急忙忙的跑了。
容稜被她撂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鎮定自若,端起手邊的清茶,喝了一口,繼續與箜州府尹敘話,說的主要是當地的民生民策。
容夜並不知道爹孃已經來了箜州,她坐在房間視窗,懶懶散散的看著窗外的夜景。
阿碧時不時會鑽出來跟她聊聊天,但容夜並不想說話,也沒怎麼回。
阿碧不習慣這樣緘默安靜的醜醜,開始在她手臂上爬動,吸引她的注意。
容夜果然被吸引了,她低頭,將阿碧單手擰起來,道:“你別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