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柳小黎睜大眼睛:“苦髓之毒雖然是毒中比較偏門的,但應該是可以治的,就算不能治,也總有緩解疼痛之法,我回去問問我爹,我爹肯定知道,我爹特別厲害。”
嚴裴想說不用了,他本就是個想死之人,十多年來,剛開始他也還帶著希望,可到後來,當每次希望變作更深的絕望,他便不再抱任何幻想,如今,即便有人拿著一顆仙丹到他面前,他也再提不起一丁點興趣。
誰不想活,可活成了遠在天邊的願望,可望不可及,又何必要去眷戀,不如早早死了心,斷了那份攪人心神的念。
柳小黎看他滿臉死氣,又從揹包裡,拿出紅血丸的瓶子,遞給他:“裡面還有三顆,你拿著吧,若是痛到極致,服下一顆,可緩疼痛。”
嚴裴盯著那個瓶子,有些心動。
不為活,只為能少痛點。
“我給你銀子。”嚴裴說著,要起身,去拿金銀匣子。
柳小黎按住他:“算了,幾百兩銀子,我也不貪,若是想靠醫藥賺錢,我爹早便富可敵國了,我們的藥素來不賣,只給該用的人,在該用的時候用。”
孃親常說,濟世為懷,不該只是一個詞,給斷絕生機之人治病,那是積德,給腰纏萬貫,為富不仁之人治病,那才該獅子大開口。
柳小黎覺得,眼前這個人腰上並沒有綁著萬貫,好像也沒那個精神去為富不仁,並且他就是個即將斷絕生機之人,符合所有要求,因此,可以送藥。
嚴裴沒說話,卻盯著眼前小孩,目不轉睛。
他腦中,不覺勾畫出這小孩父親的摸樣,應該是個仙風道骨,笑面溫和,人善心慈的長者。
“替我,多謝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