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還是那句話,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
柳蔚在旁將一切聽在耳裡,末了,柳蔚又看向那王麻子,放在袖子裡的銀針,露出一個頭,又收了回去。
若是這其中,真有什麼舊情的話,柳蔚一個外人,就懶得多事了。
不管鬧鬼一事,是否是真,但眼下,所有人都將那所謂的鬼,與七年前一樁舊事聯絡起來。
就連那當事人王麻子,也這樣表示。
若是如此的話,柳蔚再插手,反而有些多管閒事了。
這王麻子的症狀看似誇張,實則並不嚴重,精神不濟,雙目渙散,心智徘徊,有些像服用了過激藥物後的症狀。
柳蔚只是遠遠看著,沒有把脈,不太確定他症狀的輕緩,但柳蔚相信,自己一手針術,至少能讓他短時間內恢復如常。
不過看眼下的情況,柳蔚卻不想動這個手了。
是啊,善惡到頭終有報。
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報應,是應該的。
那王麻子,若是當真有性命之憂,她自然會替他一治。
這不是好心,也不是多事,而是醫者父母心,她不喜歡,有人在她面前因病而死。
這場鬧劇,直至柳蔚離開還沒有結束。
但從醫館出來,小黎卻沉默了許久,突然開口:“爹,為什麼生了女兒,要捱打?”
顯然,小傢伙在旁邊也聽了幾耳朵。
不過年紀小小的,個頭還沒有孃親一條腿高,談什麼生男生女,早了。
柳蔚不打算回答。
卻聽旁邊的小妞,羞羞怯怯的道:“小公子,生了女兒,屬實是要捱打的。”
小黎張著嘴看向小妞:“為什麼?”
柳蔚也看向小妞。
小妞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了低頭,拽著容溯衣角的小手,白了一下。
容溯瞧了一眼,沒什麼反應,步伐,卻放慢了一些。
大妞拍拍妹妹的頭,轉頭對柳小黎道:“是大姐說的,大姐說,娘生下我和小妞後,就被爹打了,因為……不是兒子。”
小妞抿著唇,吸吸鼻子道:“所以,女人是不能生女兒的,不然要捱打的,我娘跟我們說,以後我們嫁了人,一定要生兒子,一定要生兒子!”
容溯眉心蹙了蹙,聽兩個小女孩心有慼慼的說這種事,他心頭竟會不太舒服。
但這種不舒服也就是一些煩躁,畢竟與這兩個女孩不算熟,容溯並不打算說什麼。
可他不說,旁邊一道涼薄淡冷的音色,卻冒了出來:“放屁!”
容溯抬起眸子,這粗鄙庸俗的“放屁”兩個字,著實令他這位尊貴的七王爺愣住了。
視線看去,就見那柳先生一臉寒霜的立在原地。
柳蔚低頭,摸摸兩個小女孩的腦袋,遲疑一下,又蹲下身,平視著兩個孩子,看著大妞小妞的眼睛道:“沒有這回事,生兒生女是天註定了,老天爺給你兒子,就是兒子,給你女兒,就是女兒,換句話說,老天爺給你什麼福氣,你就接什麼福氣,沒有好壞之分,更沒有對錯之分。”
兩個小女孩呆呆的望著柳蔚,顯然,這種話,從沒有人說過。
停頓了好半晌,小妞才紅著眼睛,甕著聲音問:“那為什麼,小妞出生,孃親就要捱打?爹說,我和大妞,都是掃把星……”
所以年紀小小,就將她們賣掉,賣掉之後,甚至離別都沒有一句,小妞和大妞抱在一起,坐在那牙婆的馬車裡,往外望的時候,只看到孃親偷偷躲在牆角擦眼淚,而她們的爹,卻滿臉笑意的捏著銀票,笑眯眯的數錢。
柳蔚放軟了聲音,用手指,擦掉小妞落下來的淚珠,柔聲道:“你們不是災星,不過,你們倒是碰到一個災星似的爹,相信我,這世上,有許多人,都渴望能生個女兒。”
比如她,每次被小黎氣得胃疼的時候,都想,要是有個女兒,萌萌軟軟的又貼心,該是多好。
大概柳蔚這刻的音色太柔情,大妞小妞互看一眼,突然有些相信柳蔚的話了。
爹說她們是災星,柳公子卻說不是。
柳公子比爹厲害,柳公子是做大官的,是住在京都大房子裡的,是很有出息的,而她們的爹,只是鄉下的農戶,見到里長的兒子,都嚇得點頭哈腰,滿臉討好。
所以……她們應該相信柳公子……
弄清楚這個邏輯,兩個小女孩突然恍悟,隨即,乖巧的點了點頭,表示,她們知道了,柳公子今日的話,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