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使她心裡輕鬆了一點兒,但是在這以後,她周圍蔚藍的清晨世界,彷彿黯然失色。她用手背擦了擦臉頰,從淚水滿面的額角上把頭髮撩到後面,腦子裡空落落的,用黯然失神的目光,呆呆地注視著一隻灰色的小魚鷹從水面上滑過,消失在被曉風吹得上下翻滾的粉紅色晨霧中。
她洗完衣服,晾在樹枝上,然後走進了土屋。
已經醒來的赫里斯託尼亞正坐在門口,拼命纏著和司捷潘說話,而司捷潘躺在車毯上,默默地抽著煙,根本不回答赫里斯託尼亞提出的問題。
“你以為紅軍不會過河到這邊來嗎?你不做聲?哼,你就不做聲好啦。不過我以為他們一定要從淺水地方勝水過河……一定會過河!除此以外,他們再沒有法子過河啦。也許你以為他們會用騎兵過來?司捷潘,你怎麼不說話呀?要知道,現在已經到了最後關頭,可是你還像傻瓜一樣,躺在那裡!”
司捷潘一下子跳起來,激動地回答說:“你沒完沒了地瞎纏什麼呀?真是個怪物!好不容易老婆看我來啦,可怎麼也甩不開你們……死纏著你,說蠢話,不讓人家跟娘兒們說句話!”
“倒了大黴啦,找了個你這樣的人說話……”赫里斯託尼亞掃興地站起身,光腳穿上破靴子,腦袋撞在門框上,疼得夠嗆,走了出去。
“沒法兒在這兒談話,走,咱們到樹林子裡去,”司捷潘提議說。
他也不等到同意,就朝出口走去。阿克西妮亞馴順地跟著他走出去。
中午,他們回到土屋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