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跟公孫澤之間的矛盾是不可避免的,每次發生爭論的時候,他們總是互不相讓,堅持己見。有時候包正會用笑話化解太過劍拔弩張的氣氛,然而實在無法調和的時候也只能各做各的,讓底下人無比糾結,無所適從。包正一直以為,公孫澤太固執。公孫澤也一直認為,包正太散漫。其實如果跳出彼此的視線,站在外人的角度,就會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一些。這就好像展超所處的位置,一直站在兩個人中間,被他們折磨,被他們差遣,沒有人比展超更適合充當評判人這個角色了。
其實要讓展超說的話,這兩位老大都沒有錯。他們一個負責大膽假設,另一個負責小心求證,相互合作,親密無間,只要他們兩個人在DBI,所有人的心就是踏實的。因為大家都知道,就算兩個人吵得再厲害,只要他們還在一起,案子就遲早會水落石出,罪犯絕對跑不了。
可是世間的事就是這麼出人意料,在三天以前,誰會相信DBI的探長公孫澤會被綁架呢?就連想象力超群的包檢查官也想不到,一個圖紙案,竟然會發展到這樣的程度。公孫澤不在了,包檢察官才意識到,以前一直站在自己身邊潑冷水,亂抬槓的公孫探長有多重要。他不僅是包正所愛的公孫澤,更是整個DBI不可或缺的主心骨。是的,包正不得不承認,DBI可以沒有包正,卻絕不可以沒有公孫澤。即使他有再多的缺點,即使他有更多的固執,卻依然是不可缺少的。
公孫澤不在了,所有壓力自然換了包正去承擔,顯然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想起來包正其實並不是DBI的人。所有的證據,線索,新情況,每一分鐘每一秒鐘似乎都在發生的各種變化。這些東西事無鉅細地一股腦扔到了包正的面前,他要負責安排人員,要複製安撫大家的情緒,鼓舞所有人計程車氣,他要負責跟局長通報最新的破案進展,他要面對嗅覺靈敏得好像狗一樣的記者們,而在做完所有這些事以後,他還要集中精力去破解密碼。而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在這種重壓之下,他還無法剋制地去自責,去後悔,去思念那個至今杳無音訊的人。
包正好像在一夜之間明白了公孫澤,理解了公孫澤,並更加瘋狂地愛上了公孫澤。他明白了公孫澤為什麼那樣固執,他也明白了公孫澤為什麼如此執著於證據,可以說,如果沒有公孫澤,以及和公孫澤一樣的那些又臭又硬好像石頭一樣不知變通的警察們,那些可以任由包正去發揮想象力的蛛絲馬跡甚至永遠都不可能有擺到包正面前的那一天。
包正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思念公孫澤,就在今天下午,在醫院裡看著展超和白玉堂傷痕累累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包正會那樣羨慕他們。白玉堂一直跟孔雀王虛與委蛇,可以說隨時都有死掉的危險,而展超挨的那一刀,只要稍微再偏一點,就是必死無疑。可是就算是面對這樣的危險,這兩個小傢伙也有膽量把自己心底的感情告訴對方。可是就連展超和白玉堂都有的勇氣,他為什麼沒有呢?
包正的心好像被油煎一樣的痛,他知道,如果這一次公孫澤回不來的話,他就算是有一天死了,也一定會死不瞑目!因為他竟然沒有告訴過公孫澤,自己有多愛他!
所以,當展超站在包正的面前,蒼白的臉上掛著密密的汗珠,發白的嘴唇咬得死緊,眼睛卻亮得驚人!包正破天荒的第一次探長附身,狠狠把展超罵了一頓。然而在他罵完了人以後卻突然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展超的胳膊,因為他聽見了展超帶來的好訊息。
作者有話要說:
☆、第 69 章
69、
雖然吃過止痛藥,但是展超的身體依然太過虛弱,所以包正在聽見他小聲跟自己說已經想起了密碼以後,雖然心中激動,卻並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而是叫來了胡雪莉給展超做了檢查,然後把他直接塞進了公孫澤辦公室裡最舒服的長沙發上躺好。等到展超緩過勁來,又喝了一杯DBI的招牌咖啡,不再眩暈噁心以後,包正才把門關好,扶著展超坐起來,開始詢問他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展超手捧咖啡杯坐在沙發上,理了理思緒,開始跟包正交代自己想到的內容。他先是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剛才做的那個夢,然後才開始講述關於密碼的事,“我跟表哥見面的那個晚上他說了很多話,我一開始並沒有想起來什麼有用的資訊,直到剛才我昏睡的時候做了那個夢。在夢裡我跟表哥一起玩遊戲,這是我跟表哥小時候經常玩的,雖然並沒有什麼特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今天下午包大哥你說過的數字排序。”
包正抓住了展超話中的重點,眉頭一皺,“你說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