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五十多歲,等身材,如果換上一身正裝的話,倒也像是一個成功人士,最主要的是他地海的髮型,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聰明絕頂。
但是我一直感覺,我師父他是一個非常有故事的人,但是他卻不想對任何人講他的故事,包括跟他最親近的我,他不抽菸不喝酒,只是在有時候,一個人沏上一壺茶,端坐在那裡,雙眼無神,不知道在看什麼,要看什麼,他像是一頭飢餓的狼一樣,在角落裡孤獨的舔舐著自己的身上的傷口。
為什麼要用狼來形容這個溫儒雅的老人呢,那是因為我無意在他的房間看到他用血紅色的硃筆在宣紙上寫了一行龍飛鳳舞的草書:
仇恨讓人瘋狂,唯有血債血償。
當時我就想,這個老光棍,肯定跟人有奪妻之恨,或者殺子之仇,他平時表面上的越是和善,越是說明他把仇恨隱藏在自己最深處的地方。
所以,每次想起那一行字,我都全身發涼。
而師父作為一個謎一樣存才的另一個謎,是因為他的名字叫吳老狗,這不是小名,而是真名,跟盜墓筆記裡面的那個老謀深算的老人同名,他的籍貫的的確確是廣東省廣州市。
可是他卻不會講粵語,我跟他這麼久的相處,一直聽他的話就是普通話,甚至仔細聽的話,還夾雜了河南老家那邊的口音。
我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他,可是他卻不願意回答我,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他一生的大半部分時光,沒有在廣州度過,回到這裡,是為了落葉歸根,至於那大半部分時光是在哪裡度過的,他卻閉口不談。
最後一個,就是他不愛財,這個老頭的口才極好,我相信如果他用心騙人的話,十有**都能被他忽悠到,特別是在富豪雲集的廣州,這邊的人信風水玄學,他完全可以做一個大師,可是他卻非要擺個小攤,給人算十塊錢一次的命。
所以這個老頭,很奇怪,有點世外高人看破紅塵無慾無求的感覺。
第二個人,是一個和我一樣做小弟的虎子,一個脾氣非常火爆的東北爺們兒,我們倆在外面做小混混兒跟的是一個大哥,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在喝醉之後看著大街上的美女美腿對我說:三兩,等哥哥我有錢了,咱天天叫一群這樣的女的,玩NP!
事實上,熟悉了我才知道,虎子人其實不虎,膽子大,心思卻細膩。但是有一點就是,虎子能打,很能打,在街頭與小混混的搏鬥,一個打三個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倆在街頭混跡,打過人被人打過,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是我們倆都是不甘於現狀,特別想要逆天改命做人上人的人,這種共同的追求讓我們倆並不同於其他混混之間的那種酒肉朋友,而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惺惺相惜,類似於禍害了我們這一代人的古惑仔的山雞和陳浩南。
虎子,是一個非常講義氣的人,有時候我就想,如果我死之後,哭的最傷心的,除了家裡的父母之外,那就只是他了。
當時的廣州流行一種博彩的方式,就是地下小莊開碼,**彩那種,我跟虎子跟的那個大哥,就是一個小莊家,平時我倆的任務就是收錢打條,必要的時候充當打手,有些看著特別慫包的老實人如果獎了幾萬,老大就心疼,我倆就提著刀在給了人獎金之後再搶回來。
這樣的日子,如果真算起來的話,其實還蠻充實的,畢竟比老實在工廠裡打工要強,輕鬆,錢又多,而且因為這個大哥的名望,我在這一片所謂“江湖”上的地位也水漲船高,有時候去嫖一個五十塊一次的湖南妹還能打個八折,可是,這樣的好日子沒有長久。
虎子黑了老大的錢,別人押注的彩金,他給黑了,並且找到了我,咬著牙說:三兩,錢我拿了,你要,我分你一半,我家裡還有未婚妻等我蓋房子娶她,我等不起了。再說,我真心不想在這裡過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混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這其實跟我開始的想法不謀而合,哥們兒出來是做大事兒賺大錢的,當一個馬仔算什麼本事?所以錢我們倆一人分了一半,結果可想而知,當天晚上,我倆就遭到了那位平時跟我們倆稱兄道弟的“大哥”追殺。
匆忙之,我跑到了我認的那個師父家裡,虎子因為算計這個已久,提前買了一張車票,趕回了東北老家,這個“大哥”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追到東北去砍他。
而我師父在知道我們倆做的事兒之後,懊惱之餘,還是用幾個烏龜殼占卜了一下,說道:徒弟,跑路要往福建跑,那裡是你的福地,去了能發財!
沒辦法之下,我帶著我的那個半吊子師父,輾轉反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