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他重重的點著頭,聲色俱厲的怒斥,〃成天在宮裡轉來轉去的巡守官兵,原來都是在逛花園?守在宮門的哨兵全都是擺著好看的?很好,空口號稱是全天下最精良的部隊,可現在卻連一個弱質女子都找不到?〃
他暴怒的瞪著此刻已經在他跟前跪了一地的官員,全身張狂的怒焰直要將那群官員燒成灰燼。
〃還有那些平常深入民間大街小巷,專司收集民情與情報的探子,也全是都是辦不了正事的阿蒙嗎!〃
大王,請息怒,其實……〃耿懷風唯恐桀澈會越罵越不可收拾,向前跪行一步。
〃耿懷風,你給我住口,你職掌了宮裡大部分的事上次昕寧會失蹤,我第一個要辦的人就是你!這一次你的命我是要定了!〃他一臉的狂暴與冷絕,那神情簡直就像是索命閻羅。
〃是,〃耿懷風俊臉一皺,再也嬉笑不起來上次他可能真的在劫難逃了。〃臣知錯,臣願擔全責,還請——〃
〃你願擔全責?你的命還真大,你的命可以只抵得過我妻子的一條命,只抵得過那些庸才的命、只得過那些於職守該處以極刑的官兵的命?哼!〃
〃我不僅要你的命,昕寧失蹤時當班巡守的官兵、看守城門的哨兵還有服侍寢宮的一干人等,我一個也不會放過!〃桀澈全身罩滿殘暴之氣。
〃林大觀!〃他狂吼著。
身為宮裡侍衛長的林大觀,急懼交加的叩著首:〃臣……臣在!〃
〃命你在明日酉時之前,將我剛才所提到的一干人等全部收押,次日卯時於東邊市集廣場上,斬首示眾。一來嚴懲失職之人,二來以召告天下,膽敢私藏右夫人者,殺無赦!而你,在處理完事情後,以一條白綾,自己作個了結!〃
天,那可是上百條的人命啊!
〃呃——〃林大觀聽了雙膝一軟,趴跪在地上,〃王……請息怒,息……息怒啊!〃
在高臺上的官員們彼此相視後,也都向桀澈叩起首,〃請王息怒!〃
桀澈會被世人稱為〃狂王〃,就是因為他的個性狂肆不羈,一但惹惱了他或讓他對什麼事情認真起來,他就會變成一個十足的狂人——不顧後果,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就在所有人焦焚的猛磕頭時,耿懷風反而站了起來,他恢復了平常的風雅,沒有了剛才的惶惑。
他淺笑迎視桀澈殺人般的目光,如果不說些話是死,說了也是死,那他就一定要一吐為快,他可不想到了枉死城還做一個抑鬱的鬼。
〃王向來以蒼生為念,實在不值得為了這件事大開殺戒,壞了王這些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仁君美名。〃
明知道這些話對桀澈是沒有用的,但能夠讓王改變主意就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說服他。
〃仁君?哼!〃桀澈鄙夷的哼著,一臉的不認同。
〃你以為我會在乎這些無聊的聲名嗎?天下人愛叫我暴君,我也無所謂。〃他兩手一攤,滿臉的不在乎。
〃是啊,王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做仁君,但是在所有臣民的心中,王絕對是一個百年難得的好君王。〃
〃耿懷風,你想說什麼就快說,拐彎抹角的做什麼?!〃
〃我只是想說,我一直以為您是一個仁君,就算我是死在您的一時憤怒之下,我還是認為您是仁君;但那是因為我跟在您身邊那麼久,您為圩國所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但是其他即將被處決的人們,他們的親人卻都沒看到王為了他們做了些什麼事。〃
耿懷風迎視桀澈眯起的雙眼,知道他已經開始在思考了,他勇敢的繼續說:
〃他們所看到的,只是王沒有善待右夫人,讓右夫人心灰意冷而悄然離去,而王卻要因此怪罪旁人,將自己痛失所愛的憤怒加諸在上百名官兵、宮僕身上,讓數千人也因此痛失所愛——〃
聞言,桀澈猛地一震,昕寧會不告而別,真正應負起責任的是他自己,怪得了別人嗎?
是他傷了她的心、是他絕了她的情、是他斷了她的愛!
但,她愛他嗎?他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她也從來沒說過愛他。
她對他,是不是隻是單純的夫妻之情,而沒有男女之愛?所以當她不想再做他的妻時,她可以走的那麼決絕,毫不留戀。
〃夠了,別說了!〃桀澈神色複雜的看了耿懷風一眼,狂怒褪去後,他整個人沮喪的像是一具撐不起來的傀儡。
他揮揮手,神情充滿了疲憊與哀傷,〃沒事了,你們都退下吧!〃
〃呃?是